淩虛從殿外走進來,手中拂塵擋住蕭乾,隔開了魏武帝。

“自打身子抱恙後,陛下情緒很不穩定,需要靜養,將軍若無其他事情,可以離開了,就算是有也等陛下清醒後,再傳召吧。”

蕭乾隻手推開他的阻擋,冷聲道:“陛下發狂,僅道長一人陪伴,竟連太醫也免了?”

“將軍多慮,這肝火旺盛,易怒易暴躁,就是太醫也束手無策。”

“哦,太醫都沒法子,淩虛道長卻有如此好本事?”

淩虛淡笑,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將軍可以離開了。”

蕭乾淡漠的看了一眼笑不達眼的男人,不為所動。

“蕭將軍,柳大人找您呢。”

小太監推門進來,打破了兩人的僵局。

蕭乾默了聲,餘光瞟了一眼淩虛,轉身離開了。

柳予安果真候在殿外,見他出來,才上前來,“你的傷勢如何了?”

“承蒙關照,恢複的還可以。”

兩人很默契的並肩走在一起,隻言不提宮的事。

蕭乾體虛力乏,沒走兩步已經臉色發白,冷汗直流了。

宮奴送來了步輦,柳予安扶著他上去,跟著一道離開。

“今日,到讓柳大人當了回隨從。”

柳予安笑笑,“想多叨擾將軍幾句,宮裏不便,還請府上小聚。”

趙灼燕站在宮宇外,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對一旁的侍女低語,“淩虛道長沒有傳話來?”

宮女低頭恭敬的回道:“並無。”

自打趙崢行刺沒能成功,反而拖趙家下水後,陛下便不再召見她了,趙家地位一落千丈。

淩虛雖是趙堅引薦的,但那人心思縝密,從不真正聽命於誰,雖說是趙家安插在宮裏的眼線,但更像是安插到陛下身邊的。

趙灼燕心中有氣,本就不喜歡淩虛這人,如此一來更加捉摸不透他了。

“你去把他給本宮叫來,就說本宮與他有要事相商。”

宮女應了聲,沒一會便戰戰兢兢的回話:“道長說,如今陛下龍體欠安,娘娘該自持些,就不便來私下見麵了。”

“放肆!”

趙灼燕鳳目一眯,蘊著怒氣,匆匆趕往乾坤宮。

殿外候著侍衛,自是不肯放她進去。

多年栽培的心腹有了逆鱗,任誰都不能釋懷,趙灼燕雖恨,可眼下也沒有別的法子。

……

蕭乾去了柳府,期間派了人回來報平安。

蘇芷大抵是猜到兩人需要密談些什麼,也便放下了心,默默等人回來。

暮色四合,夜晚將至。

去了半日未歸的蕭乾,終於在噠噠的馬車中被護衛送回。

蘇芷蹲在門口,已經等候多時。

“阿芷,我回來了。”

蕭乾剛下馬車,一眼便看見了苦苦等候的蘇芷,心中一軟,上前去摟住她。

聽到呼喚,蘇芷抬起頭,朝男人跑去,又擔心他的身子,緩下動作,很輕柔的摟住他的胳膊。

“你要再不回來啊,這丫頭都能成望夫石了。”

洛淩風從門後走出來,笑著打趣兩人。

“哎哎,傷勢好的差不多了,你們倆明天該搬回去了,省的礙眼。”

蘇芷麵帶嬌怯,柔聲道:“打擾洛大夫多時,確實不應該。”

蕭乾顯得很淡定,“大不了,院子裏那幾株花,我照著樣子,再賠給你幾株。”

洛淩風瞪大雙眼,“這可是你說的,我可記住了,你得說話算話。”

三人有說有笑進了屋。

想著兩人久未親昵,洛淩風很識趣的離開了。

蘇芷邊替蕭乾擦洗身子,邊問道:“陛下跟柳大人找你是為什麼啊?”

蕭乾抬手寵溺的撫上她的腦袋,“胡人作祟,陛下要我收回失地。”

蘇芷眉頭一皺,很不高興的說道:“要是換做從前,我不會說什麼,可現如今你身子未痊愈,我擔心你啊,戚將軍不是已經去了邊疆麼?你就待在京城好好養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