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海濱別墅區域。
這一代原本是一片廢棄的別墅建築群,成片的雜草瘋長,將原本架起來的建築徹底的包裹,隻剩下一些生了鐵鏽的廢棄物。
因為人跡罕至,遠遠看著,這地方倒更像是一座陰森的鬼城。
四處殘垣斷壁,空氣中,仿佛夾在著一股淡淡的惡臭味,從四麵八方飄來。
可即使如此,這一片廢棄的建築群外圍,依舊修建著高大的圍牆,圍牆上方,布滿了電網,連一隻蒼蠅也別想飛進來。
而沒人知道的是,在這一片廢棄的建築群東南側臨海的區域,矗立著一座低調神秘的黑色別墅。
別墅一共有4層,四麵牆壁上都爬滿了蔓藤植物,令整座別墅看上去,更多了幾分神秘詭譎的味道。
夜幕降臨,別墅裏亮如白晝,臨海的泳池之中,一名頭發花白的中年男人正在遊泳。
雪花卷著陰冷的風,似某種幼獸低低的怒吼,這麼冷的天氣,尋常人連大門都不想出,可這中年男人卻像是一點都不冷,在泳池裏遊了幾個來回,這才上岸。
他身上水珠嘀嗒嘀嗒墜落,隨手扯了一件深灰色浴袍裹在身上,目光微微抬起,看向不遠處的某個角落,緊接著,一道異常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出來吧。”
這聲音很古怪特別,像是長年吸煙的人,被煙灼傷了肺部,說出來的話,不像是從喉嚨裏發出來的,倒更像是……腹語。
陰影角落裏,一道修長人影一步一步走了出來。
顧越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身上穿著淺綠色風衣的男人,熨帖的西褲筆挺的垂落,皮鞋摩擦地麵,在空蕩的雪夜裏,發出一陣格外刺耳的聲音。
如果沒有那些血腥殺戮,不論是誰,都覺得他是一位斯文儒雅的青年才俊,任誰家姑娘見了,都忍不住芳心大動。
隻可惜,太多陰謀盤算,他就算活在陽光下,也掩蓋不住血液裏流動的陰暗。
他這樣的人,注定隻能永生永世活在黑暗裏,如螻蟻一樣,苟且偷生,貪婪的吸食每一寸鮮血。
男人走到那中年男人跟前,在距離他兩步的距離停了下來,開口:“義父。”
義父……
這一聲義父,仿佛穿過經年冷卻的時光,回到了很多年前。
麵前這個人將他拯救出火坑,卻又讓他跳進了另一個無盡深淵,這麼多年,他對這個男人又敬重又害怕,太多情緒糾葛在一起,成了他心底最深處不可觸碰的禁忌。
中年男人剛從泳池出來,頭發上水珠順著發絲墜落,無聲的泅進深灰色的浴袍之中。
他掃了一眼顧越,黑沉的眸子裏,透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光,旋即在一旁椅子上坐了下來,抬手給顧越倒了一杯紅酒,“坐。”
顧越也不客氣,在中年男人對麵坐了下來,並未去看那杯紅酒,隻是淡淡開口:“當年你救過我一命,還替我除掉了這一生最厭惡之人,這份情義,我從未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