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衣黑帽拖著大大的行李箱走出自己的家門。
在坐進車子的前一刻,再次看了最後一眼,別了,這個充滿了愛與悲傷的家。
大仇不報,誓不回來。
車子在公路上急速行駛,大約過了二十分鍾的樣子,才在一處居民樓前麵停了下來。
安安拖著沉重的皮箱向著相反的方向投去一瞥,一縷決絕和仇恨在眼睛裏一閃而過。
目光所及之處,正是顧家老宅的方向!
很難想象,自從安國富獲罪之後,安安在這裏守了很久,一直沒能等到顧奕宸和簡陌的身影。
終於有一天,她清醒地意識到,兩個人一定是不住在這裏了。
那次去哀求顧奕宸出手搭救父親,正撞上兩個人在燭光晚餐,應該就是那個地方。
後知後覺的安安心情失落的去了酒吧。
在那裏,一醉解千愁的滋味甚好,於是她每天早出晚歸,在找不到簡陌的居住點的時候,總是光臨酒吧。
慢慢的她愛上了喝酒,愛上了迷醉後的熱舞。
發泄之後的空虛時時在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接蹤而來。
曾經那麼優秀那麼清高的安安就這樣在酒醉金迷沉淪,清醒時的痛苦時時撕扯著她的心,讓她更加痛苦不堪。
安安窩在臨近窗子的沙發裏,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紅酒,而她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顧家老宅的方向。
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守株待兔,就不相信簡陌一直不出現。
如果說之前的安安等在海邊是一時的衝動,情有可原。而如今的虎視眈眈卻是她破釜沉舟,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背水一戰了。
有時候,憤怒會衝昏頭腦,而仇恨卻讓人迷失,在錯誤的道路上愈行愈遠,最終跌下萬丈深淵。
整整一天下來,安安連簡陌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夜幕徐徐降臨,華燈初上,安安守候的耐心早已消磨殆盡。
她煩躁的把抱枕掀翻在地上,赤著腳在廳裏走來走去。
陌生的住所,孤寂的夜晚,焦慮與不安侵蝕著她的神經,她徹底崩潰了。
索性她穿了黑色羊毛絨大衣,高筒黑色皮靴匆匆下樓,就像鬼魅一般消失在夜色裏。
安安唯一的去處就是那家酒吧,隻有在酒吧喧鬧的氛圍下,她才能暫且忘掉所有。
“小姐,您的花。”一個侍者身份的人走過來,向窩在包廂沙發的安安遞過一大捧鮮豔欲滴的紅玫瑰。
“是送的就給誰還回去,我不稀罕!”安安借著酒勁不屑的說道。
“小姐,這是我工作範圍內的,希望您能理解,不要讓我為難……”
侍者傾著身子,畢恭畢敬的說道。“既然是這樣,我就收下了,不過你可以帶走它,算是我送給你的,不需要謝我,你可以離開了。”
安安一口氣說完,徑自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啪——啪——啪!”一個巴掌聲響起。
“小姐,不要急著拒絕嘛?”擊掌聲過後,一名男子邊說邊向安安靠近過來。
他從侍者的手裏拿過紅玫瑰,瞥了一眼侍者,侍者知趣的急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