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上去倒是別致,隻是隻以山水,未免太過單調。”
“臣以為再融入些亭台樓閣,不破壞全景,又添了些文人墨客高樓當歌的豪情,借景抒情,畫作雖是靜物,卻極富生機,引人遐想,倒是比人物更能帶動思緒。”
趙佶聽後大喜,連連讚道:“不愧是朕親自教的徒弟,確實別出心裁,聰慧非常。”
自此,子末一連數日將自己關在明月樓內潛心作畫,因惦念著溪音,下筆也比往常多了幾分溫柔。
溪音在宮中卻一直惦記著要去拜師學畫一事,本來皇後娘娘已經答應了去幫她求官家,可得知官家命眾畫師作江山圖一事,也不好去說和了。
溪音是個百折不撓的性子,從前練琴時便如此,一首曲子需得練得熟稔非常,才肯作罷。如今隻得自己親自去求官家了。
“幽若,去將我剛入宮時穿的衣裳拿過來。”
“娘子,這不合規矩,您如今是官家娘子了,服飾得合規矩才好。”
“無妨,這規矩是皇家的規矩,隻要官家喜歡,怎樣都合規矩。”
趙佶下朝後,見驪歌台上一女子撫琴以和,情意纏綿,聲色婉轉,於是乎情難自抑地向前走去,走近了一看,喜不自勝道:“原來是瑾兒,宮中擅琴者無數,唯有瑾兒最是能打動朕。”
闔宮春色,聖心大喜,自是有求必應。
溪音是個聰明的,媚著一雙眼,柔聲說道:“官家,瑾兒想同官家學作畫,來日也能將咱們這宮廷美景都畫下來才好。”
“朕國事繁忙,如何能教導你。”
“官家誆人,瑾兒可知道官家對自己的愛徒可是悉心教導,有的是時間,莫不是嫌棄臣妾愚笨,不願意教導臣妾。”一邊說一邊賭氣轉過身去。
趙佶見她嬌羞無限,實在惹人愛憐,便道:“既然瑾兒開口了,朕便隻能如你的願了。若朕得空,自然親自教導瑾兒。隻是近日朕實在國事繁忙,朕的愛徒王希孟頗得朕的深傳。你先去同他學一陣子,可好?”
溪音聽聞大喜,趕緊壓抑住自己的喜悅之情,笑著說:“官家淨會偷懶,臣妾明日就去拜王畫師為老師,畫個幾幅拿給官家看看。到時候看官家還嫌不嫌臣妾了。”
“美人,已生得花容月貌,又琴藝出眾,如今再成畫家大師,可是不得了。想朕與你,起初也是因畫結緣。”
“這是何意?”溪音疑惑地問道。
“蔡大人進獻的那幅美人圖,可是將瑾兒的模樣畫的惟妙惟肖,隻是朕未曾料到,本人竟然更為出塵絕俗。”
溪音回想過往時日並未讓任何畫師繪製過自己的畫像,且自己常年在清音閣內戴著麵紗,不曾示人,如何會出現一幅畫,還恰好被蔡大人找到進獻。
一時間心煩意亂。
忽而又想到可以同子末光明正大在一處,真真是喜憂參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