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提出分手後,葉非墨說了一聲做夢,拂袖而去。從那天後,她就幾乎沒遇到過葉非墨,有一次兩人在四十四層碰到了也沒打招呼,後來,他住到樓上去了,溫暖也不在意。或許,彼此都需要冷靜一段時間,想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不見麵也好。
溫暖簡單地弄了一些吃的,開電腦,上微博,這時候微博在線的人也少,自己關注的人中隻有幾個人在,她點開卓冰冰,問她在幹什麼。
許久也不見卓冰冰回答,剛要去玩遊戲的時候卓冰冰才回,說是在準備一個電話訪問。溫暖抿唇,隨意和她聊了幾句。後來溫暖看見林寧竟然在線上,她就去看了林寧的微博,發現他和蔡曉靜竟然互動得很好,沒想到林大導演居然稱蔡曉靜是親愛的,微博上兩人又道晚安,又說早安的。
溫暖嘖嘖了兩聲,又去翻蔡曉靜的微博,敏銳地嗅出奸情的味道。溫暖剛要和林寧說話,係統就提示有私信過來:這麼晚你還在逛,當幽靈呢?
溫暖嘿嘿地笑起來,抱著電腦輸入:我閑逛呢。
林寧:你倆怎麼回事,剛葉二在閑逛,現在你又在閑逛,你倆輪著來的?
溫暖:林導,林美人,葉二馬甲到底是什麼?
林寧:你不知道?
溫暖:不知道,他嘴巴太緊了。
林寧:你真笨。
溫暖:你要是告訴我,我用曉靜姐的一手資料跟你換哦。
林寧:她的一手資料關我什麼事?
溫暖:行,不要就算了。
林寧:姑娘,你還真嫩了點,你家曉靜姐的一手資料我也有,非要通過你嗎?要是出賣葉二,後果非常嚴重,你自己去找他的小馬甲吧。
溫暖:林導你太不夠意思了。
林寧:夠意思才不出賣朋友。乖,小朋友,去睡覺吧,明天不是要當伴娘嗎?
溫暖:哼,小氣。
林寧:對了,多和葉二套套交情,今年有四個獎項,你都是很有譜的,別丟了。
溫暖:四個?
林寧:大學生電影節和金章獎、A市影評人獎、A市國際電影節。新人獎你肯定沒問題,影後你是沒希望,明年還差不多。最受大學生歡迎獎可能是你和卓冰冰、陳雪如競爭。你不要就給我捧回新人獎,那太丟人了,多下點功夫。
溫暖:誰得獎又不是他決定的。
林寧:你……小白兔,乖乖聽哥哥的話,抱住這個財主對你沒害處。
溫暖:沒興趣。
溫暖抿唇,二、三、四月有A市影評人獎、金章獎和大學生電影節,A市國際電影節在六月,暫時還早。這些獎項能不能拿,她並不在意,畢竟她資曆還淺,能拿一個安慰獎就很不錯了,她對這個真沒怎麼在意。
聽到樓上有腳步聲,溫暖蹙眉,接著又聽到有人走下來的聲音,沒多久門就拉開了,葉非墨走了進來,兩人目光對視,他目光漆黑如墨,深沉不見底,兩人又別開目光,誰也不肯示弱。
新年第一天,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是低沉的,正如一月初的天氣。溫暖索性關了電腦,上床睡覺。葉非墨出了臥室,溫暖嘟起嘴巴,心想,和悶騷男談戀愛你真的傷不起。
不一會兒,客廳傳來啪啪聲,好像是什麼東西打碎的聲音,溫暖倏地從床上起來,跑去一看,不是客廳,是廚房,葉非墨打碎了盤子,鍋裏正燒著什麼,他彎腰去撿碎片。溫暖怒道:“你在幹什麼?”
葉非墨正在撿碎片,被她一喝,手一頓,下意識地收緊,瓷片刺到掌心,鮮血頓流,溫暖瞳孔一縮,慌忙走過去,拉起葉非墨:“你大半夜的到底在幹什麼?”
見他掌心被瓷片劃傷,溫暖又氣又心疼,小心翼翼地幫他把碎片挑出來丟進垃圾桶裏。她關了火,推著葉非墨出去,匆忙找來藥箱。葉非墨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兩人都不說話,溫暖先清洗了他的傷口,然後消毒、上藥,包裹上紗布。
溫暖注意到葉非墨的手一直捂著胃部,她眸光一刺,略有點疼痛,慌忙丟了藥箱,起身怒瞪他一眼才去廚房。原來葉非墨是要煮麵吃,溫暖掃了地上的碎片,認命地給他煮麵。
“我要吃意大利麵。”葉非墨麵不紅心不跳地點餐,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溫暖拿著菜刀凶殘地往砧板上一砍,怒火狂飆,大半夜的還吃意大利麵,有骨頭給你啃就不錯了。
溫暖切了青菜和肉絲,給他煮了青菜肉絲麵,大半夜的做意大利麵太費時間,她就該給他做陽春麵,什麼都不放。最後溫暖想了想,還是又打了一個雞蛋,還是營養豐富點好。
麵煮好了後,溫暖端了出來。
葉非墨一看,麵無表情地抬頭看溫暖:“我說的是意大利……”
“不吃拉倒,我拿去倒掉。”溫暖怒氣衝衝起來。
葉非墨果斷道:“吃!”
他傷的是左手,右手還能用,並沒什麼障礙,溫暖坐在對麵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她晚餐隻喝了一杯牛奶和一杯黃瓜汁,肚子難免有抗議。
眼不見為淨,溫暖準備起身走人,葉非墨看著她說:“等會兒洗碗。”
“你自己會吃不會洗嗎?”
“家務不是你全包了嗎?”葉非墨麵無表情地抬出協議來。溫暖氣結,狠狠地踢了沙發幾腳,又坐下來。若不是看見他大半夜一個人可憐兮兮地捂著胃煮麵條又打碎盤子被刺到這麼可憐,她也不會同情他把自己給賠進去。
葉非墨吃得特別慢,饞得溫暖直流口水。
“總是大半夜吃飯,小心吃成大胖子。”
葉非墨津津有味地吃著麵,不理會溫暖的吐槽。
溫暖看了看他的手,還好傷口不是很深,不過明天綁著紗布去參加婚禮似乎不太合適,而且他還是伴郎,很不吉利。葉非墨卻好像沒察覺似的,吃好麵,把碗一推,讓溫暖拿去洗,她這保姆太稱職了,就差沒有給他洗內褲了。
洗完碗回來,葉非墨人已經不在客廳了,溫暖嘟著嘴巴,心裏特別不爽,這家夥吃飽就滾,招呼都不打一聲,要不要這麼過分啊?她熄燈進了臥室,本以為葉非墨跑到樓上去了,誰知道他已經換了睡衣躺在了床上,還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標準的吃飽就睡的類型。
“上去睡。”溫暖冷聲道。他們在冷戰呢,睡在一起像話嗎?一點兒都沒有冷戰的樣子。溫暖很顯然是忘記了,其實剛剛給他煮麵,還幫他洗碗,早就沒有了冷戰的樣子。
葉非墨背著身子不看她。溫暖鬱悶地上床,她也背過身子,不想麵對他。天氣冷了,被窩裏很暖和,心中卻很冷,就像有冷風在裏麵颼颼地吹。溫暖悲哀地想著:在葉非墨心裏,或許她真的是無足輕重,所以他才不屑和她解釋。他哪怕是說謊騙她,她也會信的,可惜他一句話都沒有。
溫暖默默地對自己說:睡覺吧,溫暖,明天醒來是新的一年,新的一天,希望有一個新的好心情。
“暖暖,我和韓碧早就結束了。”葉非墨說道,“那塊表我扔了,辦公室裏的報紙雜誌也都扔了,我也沒有和她藕斷絲連。我承認,是還有些關心她,可能是對過去的事情放不開,很想知道她當初離開的理由,很想知道到底是我媽冤枉了她,還是她有什麼別的苦衷。可我現在不想知道了,一切都斷得幹幹淨淨了,暖暖,別生氣了好嗎?”
溫暖不應聲,葉非墨頓了頓,又說:“韓碧是韓碧,你是你,她離開那麼多年,我也沒找過其他女人,所以你別聽她胡說。我承認我當初的動機是不純,可後來都不重要了,我知道自己想要的人是誰,也知道自己不能失去的人是誰,這幾天你想靜一靜,我也給你時間靜一靜了,氣也該消了吧,算是我的錯,我以後出去見女人,哪怕是我媽都和你報備行了吧?”
溫暖還是不應,葉非墨歎息,這麼解釋已是他的第一次了,他哪裏和人這麼低聲下氣地解釋過,溫暖竟然不理他。究竟要怎麼說,這死丫頭才能消氣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解釋也解釋了,承諾也承諾了,哪兒還不滿?
“你別一句不吭,你想怎樣你自己說。”葉非墨無奈,隻能任她砍價,隻要她開心就好。他是真急了,該說的都說了,她還擺什麼架子?葉非墨扳過溫暖的肩膀,卻見她睡得香甜,呼吸均勻。葉非墨氣呼呼地轉過身子,目光陰沉地看向天花板,一肚子氣不知道往哪裏發。難得解釋一次,卻沒人聽,葉二少的心拔涼拔涼的,那滋味,別提了。
葉非墨轉頭狠狠地瞪了溫暖一眼,突然伸腿把她踢下床去。地上鋪著地毯,床也不高,本來不疼的,可偏巧她的頭撞到了小矮櫃。溫暖揉了揉額頭,從地上坐起來,一看自己在地毯上,茫然不解,一臉無辜,揉了揉眼睛,活脫脫就是一隻被人蹂躪的小白兔。
“怎麼回事?”溫暖睡眼惺忪地問,打了一個哈欠,小聲抱怨,“你怎麼踢人啊。”
“豬!”
她從地上爬起來,又滾回被窩,被子一卷,滾到葉非墨身邊。天氣冷,她睡著了也知道哪兒熱乎往哪兒滾,才一會兒就抱著葉非墨甜甜地睡過去了。
葉非墨氣結,這就是拳頭打在棉花上,一點感覺都沒有。
第二天一早,唐曼冬的短信發過來,讓她早點出門。溫暖洗漱後換上了去參加婚禮的禮服,左看右看少點什麼,打開首飾盒看到那枚蝴蝶胸針,覺得很配今天的禮服,正準備戴上,又想起韓碧也有一枚同樣的蝴蝶胸針,她又把胸針丟進首飾盒裏,拿過一條心形項鏈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