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掙脫了他:“你氣什麼?我以為自己夠努力,一定能取代她成為你最愛的那個,原來不過是我癡心妄想。不管是誰都取代不了她在你心中的位置吧,即便你理智上告訴自己,不會和她在一起,但你心中還是有她。我沒那麼大度。”她深呼吸,退了幾步,眼淚在眼中打轉,卻強忍著沒有掉下來,“如果這是你考慮幾天冷靜下來後給我的答案,那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們分手吧。”
“你說什麼?”葉非墨到了嘴邊的話都化成驚訝,她竟然說分手?
“你不是也想明白了嗎?”溫暖苦笑著說道,“我以為你已經想明白了,所以才會和我說這番話,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留戀的,我不要你了。”溫暖說完轉身離去。
葉非墨怔怔地站在亭子裏,耳邊都是她那句“我不要你了”。
溫暖穿著十厘米的細高跟鞋在鵝卵石小徑上搖搖晃晃地走著,心中難受,前路一片迷茫。她不想和葉非墨分手。當初被方柳城背叛,傷痛中憤怒居多,但現在這份傷痛中更多的是失望和傷心,和葉非墨說分手的那刻,仿佛有人拿刀在她心上戳出一個洞來,痛不可遏。
不要哭,不能哭,能撐過來的。
溫暖仰著頭,卻阻止不了眼淚的滑落,割舍如此不易,竟是如此的痛。接下來的婚宴上,溫暖喝了很多酒,唐曼冬本來就是好酒量,蔡曉靜應酬慣了,酒量也不錯,幾人湊在一起喝酒,喝起來那叫一個瘋狂。
溫暖就這麼一點酒量,還是蔡曉靜培訓出來的,經不住喝,還不自量力地跟唐曼冬拚酒,整整幹掉半瓶白蘭地。唐舒文和陳雪如過來敬酒的時候,溫暖已微醉。
陳雪如換了一身紅色的旗袍,把那魔鬼般的身段全襯托出來,美麗至極,頭發也盤了起來,插著一根玉簪固定,很有古典韻味。她演過一部民國戲,裏麵用的就是這個造型,美得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人。
唐曼冬和蔡曉靜連連稱讚陳雪如好看,陳雪如撫了撫溫暖踉蹌的身子,問:“怎麼喝這麼多?”
“她要和我拚酒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酒量。”唐曼冬說道。
蔡曉靜敬了酒,笑著說道:“沒事,我會看著她的。”
同席的還有顧雲、林寧、蘇然、林迪雲等人,這裏免不了一陣熱鬧,蘇然和陳雪如說道:“雪如,他要是對你不好,你就果斷投奔哥哥,哥哥會對你好的。”
“人家結婚第一天你就挖人牆腳,太不地道了,最起碼也要讓舒文度完蜜月再放話,不然他去度蜜月都不安心,就怕老婆被人搶了。”林迪雲說道。
眾人企圖輪著對新人進行一番狠灌,陳雪如就意思意思地喝一口,唐舒文被幾位兄弟灌得很慘,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以後別落我手裏。”
眾人大笑,最後還是蘇然勸著才放過他們。溫暖獨自喝酒,菜沒怎麼吃,林寧在她麵前揮了揮手:“就這酒量啊,你們喝了一瓶白蘭地,一人一半你也就喝了半瓶,這就倒下了?”
溫暖半醉半醒,又倒酒要喝,蔡曉靜慌忙奪過,舀了湯給她:“酒量不好就不要學別人牛飲,喝點湯醒醒酒。”
蘇然抬頭看了一圈,問:“葉二呢?”
“不知道,從剛剛就沒見著。”唐曼冬說道,環顧了一圈,主桌上果然沒見到葉非墨。
蘇然問溫暖:“你家那位呢?”
溫暖打了一個酒嗝,慢吞吞地喝湯,嘟噥了聲“不知道。”林寧等人暗自奇怪,葉非墨這家夥好好的跑哪兒去了?
蘇然起身去找他,在公園的小噴泉旁邊找到了葉非墨,他正一個人坐著,麵無表情地看著天空,精致完美的五官沒有一絲瑕疵,宛若一件藝術品,隻是那空洞的眼神,讓人看得有些發慌。
“你在這裏做什麼?”蘇然走過來,踢了踢他的腳,別人結婚的大好日子他卻跑來這裏悲春傷秋,太不應景了。蘇然想到剛才溫暖的豪飲,葉非墨又在這裏沉默,兩人這一路上都貌合神離,蘇然這才心中了然。
“我們分手了。”葉非墨淡淡地說道,聲音平平板板的,沒有一絲情緒,陽光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金色。
蘇然很想大笑,這怎麼可能,溫暖對他死心眼得很。可看葉非墨的臉色也不像是在說謊,他頓了頓,說:“怎麼回事?誰提的分手?看你這表情也知道是溫暖提的,你又被女人甩了?”
葉非墨厲眸一瞪,目光冰刀一般掃過來,仿佛要在他的身上剜下一塊肉來。蘇然一貫直白,葉非墨的事情,蘇然和唐舒文知道得最清楚。當年他和韓碧的事情,也是唐舒文和蘇然第一個知道的。
“你別瞪我了,來,兄弟,說說怎麼回事,說不定哥哥還能給你支個招兒。”蘇然在他身邊坐下來,長臂一伸,搭在葉非墨的肩膀上,“我說你,怎麼談個戀愛都不會,哄女人這麼簡單的事也搞不定,要是像你媽那種女人你搞不定還好說,溫暖這種小白兔你也搞不定,太菜了吧。”
葉非墨冷冷一哼,目光暗沉,戾氣上浮:“你以為溫暖比我媽更容易搞定嗎?你去試一試?她就是一個驢腦子,我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就這麼點屁大的事,竟然要和我鬧分手,你說她整天都在想什麼?”他都和她說了想和她過一輩子,想要一直和她在一起,為什麼她說的他卻一句都沒聽明白,是他智商低了,還是中文水平退化了?
“我要是溫暖,我也氣,誰讓你和韓碧一直藕斷絲連的?像溫暖這性子,你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的,她能忍受嗎?你沒事兒去韓碧家裏做什麼?還把手表留給她,我要是溫暖我也會認為你是在她家過夜了,不然這手表怎麼會留在她家?這事就像老婆在老公床上撿到一枚不屬於自己的耳釘一樣,你能說得清楚嗎?”蘇然倒是旁觀者清,“再說,你和韓碧都結束了,她還時不時找溫暖挑釁一下,這算什麼事?我要是溫暖也以為是你給了韓碧希望,這才讓韓碧認為你們之間還有挽回的餘地,這才會去找溫暖。你自己做得不對還不解釋,活該溫暖不要你。”
葉非墨似怒非怒,似惱非惱,低低地笑了幾聲,喉嚨中似乎極力地壓抑著什麼情緒,一抹傷痛在眸中沉沉浮浮,幾度徘徊。蘇然見他這副模樣也有不忍,正要說話,葉非墨低聲說道:“她還是不信我。”
蘇然歎息:“老大,你也要做出什麼讓人相信的事來啊,去和她好好解釋清楚。不是我說你,非墨,你什麼事都往肚子裏咽,誰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擅長解釋,那就讓溫暖問出她心中的疑惑,你這樣一被人誤會就開始沉默是很容易讓人誤解的。我勸你多和溫暖溝通溝通吧,免得真分手了,到時候悔死你。”
葉非墨沉默地坐著,是他錯了嗎?
“對了,你平時怎麼追女人的?”他有點不自在地問,俊臉微微一紅,幸虧對方是蘇然,對別人他還真問不出口,太丟人了。
“非墨,你真的墮落了,竟然淪落到要追女人,我鄙視你,斜視你,外加同情你。”蘇然有模有樣地敬了一個軍禮,笑得那叫一個愉快。葉非墨頓時後悔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蘇然一看,葉非墨果然惱羞成怒了,他嘿嘿地笑:“約會啊,現在正好是新年,帶她出去約會,順便道個歉什麼的,太簡單了。”
“你平常約女人去哪兒?”
“家裏!”
“滾!”葉非墨怒瞪,蘇然哈哈大笑,“你想,女人嘛,哄她太容易了,特別是溫暖還喜歡你,送過花沒有?買一束玫瑰花,找一個有風有雨的晚上,癡情地在她樓下喊她的名字,說你愛她,我保準,你家溫暖會跑出來抱住你,大聲地說我也愛你,你順便跪下來,捧著玫瑰花求婚,這樣估計就都能搞定了。”
“你出的什麼餿主意?”
“虧你全家都看八點檔呢,這是最經典的八點檔狗血橋段啊,你白看那麼多肥皂劇了。”蘇然忍不住吐槽,“乖,聽話,這招肯定管用,當年我們念大學的時候,女生最喜歡一個狗血男捧一大束玫瑰花在樓下嘶喊我愛你,多拉風啊。溫暖也就是一隻小白兔,又不是在社會上混了多久的老油條,你要是現在不哄著她,我看溫暖在演藝圈摸爬滾打幾年後,基本上就是銅皮鐵骨、刀槍不入了,到時候你再來哄,更費勁,現在趁著這朵花還小,姑娘還比較純真的時候,趕緊把該辦的辦了,懂嗎?女人都喜歡玫瑰花,嗯,就這麼辦,最好今晚……不對,看這天氣,今天不會下雨,那過幾天看看會不會下雨你再去。順便叫上我,我幫你拍下來傳給子孫後代。”
“滾!”
“老叫我滾幹嗎,葉二,你老實說吧,你心裏已經在想一會兒回去查天氣預報、買玫瑰花了吧。”蘇然笑嘻嘻地說。
葉非墨那張臉已經黑得沒法看了,蘇然依然不知死活:“乖,別別扭了,你那點兒小心思,哥哥還不了解嗎?”
“滾!”葉非墨又吐出一個字,臉上微紅,有點窘意,仿佛被人點破了心思般,可愛得不得了。
“還有什麼招兒?”
蘇然撲哧一笑:“這是經典招兒,教你太多也不管用,我看一招就能把溫暖搞定了,學太多也沒用,追女孩子不在手段高,在精。”
葉非墨覺得蘇然這話非常不靠譜。
“成了,別說了,進去吧。”蘇然說道,“你還真要想清楚,溫暖和韓碧,你到底要哪一個,我都看不明白你了。”
葉非墨冷冷一哼,蘇然搖頭:“進去陪我喝酒,我心愛的女人嫁給了自己的兄弟,我這是內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