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的馬蹄聲一響起, 打鬥聲立即停下來,所有人齊齊回頭望。
有個蒙麵人道:“兩個女人,怎麼出現在這兒?”
雲棲聽到了他的話, 但沒有搭理, 快速掃了一眼, 地上躺著不少屍首, 金銀珠寶和綾羅綢緞散落一地。
雲棲自小接觸到的都是天底下最好的東西, 一眼便能瞧出這些東西價值不菲。
不遠處有個馬車, 幾個人舉刀護在周圍,掩護裏麵的人撤退。
外邊一安靜下來,咳嗽聲便透過馬車傳了出來。
喘得很急, 上氣不接下氣的,聽著的人都跟著難受。
傳聞玉山祁久病多年,是個病秧子。
若消息沒錯, 轎子裏現在坐著的, 就是玉山祁了。
黑衣人方才隻是意外雲棲和春霖為何會出現在這兒,打量了一眼她們的打扮, 覺得沒有什麼威脅,便轉身回去繼續打。
春霖壓低聲音道:“主子, 這些人跟我們沒什麼關係, 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
雲棲垂著眉眼, 觀察情況。
黑衣人訓練有素,出手狠厲, 很快馬車旁邊的人就落了下風。
有一個人擋在最前麵, 催促後麵的人:“保護公子,快走。”
話剛說完,一把劍刺穿了他的心髒。
雲棲不再猶豫, 抽出馬上的劍。
黑衣人脖子立即見了血,和那個護衛一起倒地而亡。
其餘人再次轉過頭,霎時目光凜冽。
出手快、準、狠。
這個女子不是一般人。
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提劍朝雲棲而來。
還未靠近,所有人瞳孔睜大,手中的劍落地,胸膛鮮血噴湧,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死不瞑目。
僅剩的一個活口預感大事不妙,轉身逃跑,還未跑遠,一支箭準備無誤的刺中他的背部,筆挺挺倒下。
四周歸為平靜。
馬車旁的三個護衛呆愣了一會,回過神來後,朝雲棲拱手道謝:“多謝姑娘相救。”
馬車裏再次傳出咳嗽聲,而後車簾被挑起,露出了一張虛弱慘白的臉。
看到雲棲,他也愣了愣。
雲棲將方才從地上隨手一撿的弓箭放下,側頭望他。
四目相對,那咳嗽聲忽然就停了。
一護衛問道:“敢問姑娘芳名,今日我們公子得姑娘相救,來日好登門親自道謝。”
話剛說完,玉山祁低頭又咳了起來。
護衛連忙掏出兩顆藥丸,遞給他。
服用之後,咳嗽聲便小下來了。
他不動聲色的打量了眼地上的情形,朝雲棲拱了拱手:“多謝兩位姑娘相救,鄙人姓玉,字山祁。姑娘可否告知芳名,他日玉某好親自登門道謝。”
“不必了。”雲棲將弓箭扔到地上,拍了拍手,轉而想到她現在易了容,玉山祁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想了想,隨口扯了一個名字,“我叫白容。”
“白姑娘。”玉山祁又行一禮。
雲棲故意問道:“你們是什麼人,要上哪兒去,為何會被人追殺?”
護衛眼珠子飛快轉了轉,回道:“姑娘,我家公子是布商,半個月前出門做生意,今日回京,這些刺客的身份我們並不知曉,估計是看上了財物,來搶掠的。”
“回京?”雲棲駕馬緩緩朝玉山祁而去,距離幾寸距離的時候適時停下來,道,“正好我們也要進城一趟,順路送你們。”
護衛正在打量雲棲,猜測她們的身份,聽到她主動提起,有些懷疑,本想拒絕,可轉念想到那些殺手有可能還在前頭埋伏,依他們現在的人手,根本保護不了玉山祁平安入城。
掂量了一下利弊,還是放下戒備,感謝道:“那就多謝姑娘了。”
雲棲目光從玉山祁毫無血色的臉上飛快掃過,心裏暗道傳聞說的沒錯,玉山祁果然是個藥罐子。
她自己也病了很多年,明白這種病態是裝不出來的。
她沒有說什麼,扯了下韁繩,駕馬走在最前麵。
直到入了城,那些殺手都沒有再出現。
雲棲不準備繼續同行了,回頭,朝他們道:“就送你們到這兒了,以後有緣再見。”
幾個護衛又是一番道謝。
這一路玉山祁暗中打量過雲棲幾次,如今聽她這麼說,確信她們隻是無意路過,咳了幾聲後又道:“今日真的多謝姑娘了,請問姑娘住在何處?玉某過幾日好登門道謝。”
雲棲再次打量了他一眼。
聲音很清朗,長得亦是溫文儒雅。
相貌還不錯。
玉蘭蝶死前如果真的將秘密告訴了他,他還能在南疆那些細作的眼皮子底下活了這麼多年,絕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她想起了進城一路上周圍那些隱藏的殺氣,心念微轉,笑道:“玉公子欠了我一個人情,本應該還,不過我衣食無憂,不缺什麼東西,暫時也沒想好有用得上玉公子的地方。他日若是有緣,我需要玉公子還恩情的時候,自會提起。進了城,那些人就不敢再動手了,我還有別的事情,就不送玉公子了,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