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氏話剛沒說完多久, 屋外傳來了護衛的聲音。
“沈大人,我等可以進入捉拿真凶了嗎?”
“等迷香全都散了再進來。”沈介隨口應了一聲。
此話一出,外頭的人果然不敢輕舉妄動, 瞬時就噤聲了。
聽得這話, 王氏臉上的笑容愈發濃了:“我們都是同一類人, 目的是一樣的。你已經向大莫投誠,薑家大小姐不會放過你。可若是你和我合作,加上血蠱的幫助,不日就能將大小姐取而代之。”
沈介有些意外的看了王氏一眼。
“一類人?”他輕笑了聲, 反駁道, “我跟堂姐可不是一類人。”
話沒說完,金晁也來了, 侯在門外:“沈大人沒事吧?要不要金某進去幫忙。”
沈介給杜應使了一個眼色, 杜應頷首, 把門打開。
王氏頓時花容失色,本想跑, 可身子被定住, 動都動不了。
護衛提劍進屋,將王氏圍住。
見到王氏的瞬間, 所有人臉上全都是錯愕之色。
“湯家三夫人?”秦木先開的口,“怎麼會是你。”
一個時辰前,他們接到命令, 在城隍廟外邊守株待兔, 捉拿近日在京都裏頻頻用毒作案的真凶,可凶手的身份,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秦木低頭看了看王氏腳邊破碎的黑袍,確信適才進門的人就是她, 雖驚訝,但還是依令行事。
“三夫人,請隨我們到大理寺走一趟。”
王氏冷笑一聲,出了門後,突然轉身,深深的看了沈介一眼:“你會後悔的。”
秦木吩咐下屬把人壓走後,有些不安,折回來問道:“沈大人,那些事情真是三夫人做的嗎?”
不應該啊,湯家乃是京中權貴,犯不著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來謀取利益。
他就擔心抓錯了人,到時候湯家鬧騰起來,大理寺吃不了兜著走。
沈介挑了放置迷香的藥包出來,遞給他:“這是物證,帶回去讓人查驗便知。永明街裏被人搶走的那些藥材,就是拿來做這迷香的。那迷藥能讓人出現幻覺,檢查的時候小心些。”
“下官記下了。”秦木觀察到他手裏還有另一份:“那您手裏頭的……”
沈介雙手攏袖,蓋住裝著千幻蕊的毒藥:“這份要留著拿給皇上過目。”
行吧。
人證物證都有,大理寺就隻管捉人。
秦木沒再多問,離開了城隍廟。
沈介回到府裏,已是子時初,第三日上早朝見去見的楚鈺。
當時,楚鈺正在跟曹瑞商議國事,他在殿外等候了一會。
等曹瑞出來的時候,湯仕坤也來了,看到沈介站門口,知道他還沒來得及進去通稟,忙道:“沈大人,冤枉啊,我跟夫人同床共枕許多年,她連蚊子都不敢殺,又怎麼可能會給人下毒?此事定是有人陷害。”
沈介沒有理會他,餘光瞥見曹瑞出來了,朝他拱手:“曹大人。”
曹瑞點點頭,算作回禮,然後掃了湯仕坤一眼:“大早上的,湯大人怎麼也進宮來麵聖了?”
湯仕坤訕訕道:“下官有些事情要向皇上稟報。”
話剛說完,趙謹從內殿裏出來,眯著笑眼:“沈大人,皇上讓您進去。”隨後又望了眼湯仕坤,想了想,道,“既然湯大人也來了,便一道進去吧。”
雙腳還沒完全踏入門檻,湯仕途坤隔得老遠就開始喊冤:“皇上明鑒,內人絕不是南疆細作啊。”
聞音,楚鈺抬起眼,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昨夜大理寺將人押回去後,消息就傳到了楚鈺這兒。
他沒有給王氏定罪,是因為還有一些事情查清楚。
“皇上。”湯仕坤聽到他不說話,心裏更慌了,撲通跪地,“內人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湯仕坤。”楚鈺將筆一擱,厲聲道,“你家夫人究竟是不是背後主使,自有大理寺的人查,你到朕跟前喊冤也沒用。王氏的母親來自南疆,她利用迷香害人性命,你不僅沒有上報,還進宮為她求情,這是包庇之罪。”
“皇上……”湯仕坤臉色一白。
“出去。”楚鈺不耐煩的打斷他,“朕不想再說第三次。回家等著,若此事跟你也有關係,朕饒不了你。”
湯仕坤本想再說,可看到楚鈺的臉色,是什麼也不敢說了,灰頭土臉的回去。
耳根子尋得清靜後,楚鈺揉了揉眉心:“昨夜大理寺審了一夜,王氏不願開口,說要見你。你去大牢一趟,讓她簽字畫押。朕懷疑宮裏頭有人跟王氏裏應外合,把這個人審出來。”
誠如楚鈺所說的那般,王氏確實在等著他。
到了天牢,秦木迎上來,尷尬道:“沈大人,三夫人的嘴硬得很,一晚上了什麼都沒說,非要單獨見您一麵。我們也不敢亂用刑,這件事,就勞煩大人了。”
把沈介帶到王氏所在的牢房後,秦木見他沒有帶兵器,遞了把劍給他,然後便自覺的退出去候著了。
沈介把劍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