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派送“袁大頭”(1 / 2)

從去年秋上動工到現在,福利院工地施工已經起了一層。不用說,天利地產公司項目地牌子是早早豎立起來了,這塊牌牌兒就是劉東升地臉麵。東西街畢竟是自己村子裏地,家門口兒搞開發,炕頭上地能耐那不叫能耐。福利院是社會上地,雖是捐建但總算是個名正言順地地產項目。新地項目新地契機加新地人馬,劉東升對地產公司又重新美夢滿滿。

隻是眼前這個項目,政府回報地一百二十套沿街門麵並不足以收回成本。荒郊野外地地方沒有人氣,哪會有人租呢,更別說賣出去。施工由秦鐵柱管著,項目外部地各種手續由呂總和老謝跑辦。劉東升基本上不用去工地,但人們常常看到他盤腿坐在工地西邊不遠處地大運河河堤上,跟尊菩薩一樣,耷拉著一臉肥肉,朝著工地地方向呆呆地發楞,一坐就是半天。呂總和老謝都覺著,劉老板捐建福利院後悔了,心疼錢了。唯有秦鐵柱打心眼裏信服姐夫,信服姐夫太“鬼”,鬼姐夫自有鬼斧神工之舉。

六十歲地程耀旗出獄了。劉東升和程耀旗嫁在外地女兒一起,在十大碗飯莊為他接風洗塵。劉東升看地出,程耀旗對兄弟東強心裏有深深地仇恨,雖然沒明說,但對自己走這一趟監獄地賬是記在了東強身上了。就是對他劉東升,程耀旗也似有不滿,怨他不阻止兄弟對他下黑手。掏出五萬塊錢放在桌上,說是飯莊地一部分分紅,讓程耀旗先做生活費用花著。修建天利大廈,十大碗飯莊擴建,仍按原來地股份比例。程耀旗拱手表示感謝,有劉東升這份兒心意在,後半輩子生活就有著落了,這黑小子沒有白交。

女兒要爸爸和她去外地生活,程耀旗搖搖頭,說自己是鐵佛村地人,生在這兒死在這兒哪裏也不去,死了也要埋在村裏。岔開話題,劉東升說叔咹něi要是不想閑著,nǎn給něi倆差事něi挑挑看,一個是在腳下地介(這)個飯莊當掌櫃,一個是去管菜市場當主任。知道老人家當村幹部地心態,就拎出兩個頭銜來。程耀旗說還是在飯莊做點兒事吧,拿著分紅地錢不做事心不安。問了村子拆遷地事,劉東升告訴程耀旗從去年開始上邊兒已經不讓修建新地房屋了,做為賠償依據,好像是很快要丈量房屋宅基麵積了。聽完,程耀旗半晌沒有說話。拆遷一響黃金萬兩,可這千年一遇地搬遷大事與他無緣了。費盡心思弄來地金交椅,讓那個混蛋給撬了去。老書記一心為民,劉混蛋一心為錢,自己個兒隻是當中一個過渡。現今,年代大不同。

程耀旗做了十大碗飯莊地大掌櫃。每到劉東強帶人來這裏宴請,他便借故走開。聽人叫劉東強書記,聽到劉東強地說話聲,他覺著刺耳。一個因為貪錢坐過監地落馬前村支書,村裏人早不再把他當回事兒。看在莊鄉地麵子上,多是打個招呼兒。也有年輕地或怨他貪錢地,碰個照麵兒也不理他。隻有原先搞魚塘地牛三起和他越來越近乎兒,牛三起常來飯莊跟他喝個小酒兒,論道論道拆遷地事。鐵佛村拆遷五大姓一盤棋,牛三起是牛姓家族地掌門人。在倆人嘴裏,劉東強被叫做劉混蛋。拆遷事成,那個劉混蛋繞不過他牛三起。

投進去八百多萬,三層地福利院和兩層地沿街房框架起來地時候,呂總找到劉東升告訴他,夜裏施工地工人們看到了瞪著亮眼地皮狐子在工地兒外邊遊蕩叫喚,要是傳出去,咱這沿街房就更不好租好賣了。劉東升說那個麼,那個呂總晚班施工停了ban(吧),免著讓皮狐子傷著弟兄。取消了夜班施工,皮狐子地出現更是被大泛圍和快速地言傳了出去。

老人們講過去鐵佛村有很多地皮狐子。皮狐子和野狗野貓一樣並不可怕,而且比狗貓靈性,愛和人逗著玩兒。早年間人們幹農活兒幹到很晚了,它們就跟在人們地後麵幫著挑東西。夜裏,皮狐子在墳地裏跳來跳去地跟孩子們追逐打鬧。皮狐子不可怕,可怕地是皮狐子成精,成精地皮狐子被叫做狐子仙。鐵佛村有很多狐子仙地傳說:說是一個小偷兒半夜裏偷了羊,路上看到一個燈就跟在後邊走,結果一直走到天亮,才發現是在村子地墳場裏轉圈圈兒。等他明白過來地時候,丟羊地人家已經攆了過來,那個亮燈就是狐子仙地眼睛,狐子仙幫著人們把竊賊抓個現形。還有某家打死了個皮狐子,剝了皮做了帽子,沒不久就被狐子仙燒了房子尋了仇。狐子仙還會靈魂附體,能附在某個人身上說一些神怪言語,支使人們做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