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澤兒像極了她當初生下的長子,他還沒有這麼大,可這縮成一團的睡姿卻是一般無二。
摸上他的身體,入手一片冰涼,她心頭一涼移至額頭,上麵卻是一片火熱。
澤兒發燒了,就跟當年生病的長子一模一樣。
初始也是這樣燒著,一張臉紅得像被扔在火爐裏燒著的炭,接著沒過多久,就在大夫的診治下無聲無息的沒了。
那時她哭得幾乎要斷了腸,可已經逝去的靈魂卻再也回不來。
“澤兒,我不能讓你也離開我。”她緊緊抱住雲昕澤小小的身體,把所有一切都隔絕在外。
“冷冷……”雲昕澤根本不是睡著了,他隻不過是燒糊塗昏迷了。
此時門外腳步聲響起,雲其雨以為是一路追著她的眾人來到,可轉臉一看卻是雲昕澤的丫環。
她還隻是一個孩子罷,圓圓的臉頰上麵印著淺淺的酒窩,一笑間帶著少女的天真。
“奴婢給大小姐請安。”她急步進來,一眼看到了雲其雨被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雙手交握著行止不定,突然抬眼看到洞開的窗戶她驚叫一聲:“誰又把窗戶給打開了?”她急忙要去關窗戶。
雲其雨冷冷一哼製止了她。
隻吩咐她再拿幾床厚點的被子出來,將雲昕澤圍得嚴嚴實實的,揪了冰水帕給他敷額頭,以前養孩子時便知道人一旦發燒久了,若不及時處理的話可能會燒成傻子。
雲其雨一直隱忍不發,等到把所有事項都安排妥當,又連夜讓柳媽媽去請大夫,在等待的間隙雙眸發冷盯著她生硬的發問:“胭脂去了哪裏?”
“我……奴婢不曉得。”
“今日是誰值夜?難道主子睡著了,身邊離得了人嗎?他還是個孩子。”
“奴婢也不知。”小圓子眨眨眼睛,滿臉不安。她隻是一個粗使丫環而已。
“很好,一問三不知是嗎?”雲其雨咬著牙,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不不不,奴婢不是有意欺瞞,實在是奴婢隻是院子裏掃灑庭池的小丫環,我隻是好幾次看到少爺睡著了窗戶大開,所以趁姐姐們走了專門來給少爺關窗戶蓋被子的。”
至於胭脂,那可是少爺身邊的大丫環,還有值夜的那也至少得二等以上的丫環才有這個資格,她一個連等級都排不上的菜鳥丫環怎麼有這個資格?
雲其雨臉上一沉,冷哼著:好樣兒的。
靜思間外麵聲音大作,火光明亮,那些人終究還是找上門來了。
也是精心布置了這麼久,怎麼能任由她這個主角跑掉了?隻是不知道杜文潛怎麼樣了。
“你叫什麼?”雲其雨淡漠的看著閣樓下的情況,從容的問著身旁的小丫頭。
“奴婢叫小圓子。”
“以後你就叫半夏,伺候在少爺身邊。”
“多謝大小姐賜名,隻是這……這使不得,要是讓胭脂姐姐知道了,她……她會打死我的。”半夏先是一臉興奮地叫起來,隻是叫過之後又很快垮下了臉,身子瑟縮。
胭脂姐姐看著溫柔,可是很凶狠的,在她記憶中,少爺身邊就有好幾個二等丫環因為想接近少爺全都被她使手段給弄走了,她們這些粗使丫環們但凡誰想近少爺的身,也都會被好生收拾一頓。就拿她前些日子偷著給少爺蓋被子的事情被她知道後,愣是用繡花針把她肩膀死死紮一通,直到現在還痛著了。
雲其雨眸底一沉冷意緩緩上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