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雲其雨第一次看到杜文潛與別的女子親近,她緊咬牙關,雙手死死摳住木質棱窗,生生把上麵一塊突出的木頭摳了下來,纖長圓潤的指甲也騰地斷了,木頭與指甲同時掉落,“咚”的一聲,驚動了鄰間正舉杯的人們。
杜文潛透過隻開了一條縫的窗棱看向對麵,夏風吹來陣陣熟悉撩人的馨香。
他騰的坐起來,把剛剛想坐他身上卻被他拒絕的妓子推的一個踉蹌,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
“我去看看。”
他們的聚會的確有些見不得的地方,眾人見他如此謹慎皆點頭讓他去。
他徑直推開緊閉的房間,雲其雨巴掌大的臉龐上一臉黑沉,手掌攤開兩指夾著斷開的指甲朝杜文潛扔過去:“騙子!”前世今生都是騙子。
杜文潛心頭一緊,麵前女子潮紅的雙眼預示著她的確難過了。
原來她對他並不是無動於衷。“我沒有。”
“你滾,滾開。”雲其雨用力推搡他。
“別出聲。”杜文潛小心翼翼的聽著隔壁的動靜,回身握住她亂動的手,生怕再引起他們的注意。已經有人在好奇他怎麼還沒有回去。
“啪!”雲其雨出其不意的出手給了他一巴掌。
“怎麼了,杜大人?”巴掌聲清脆,隔壁坐杜文潛身旁的妓子正婀娜多姿的往這邊走來。
杜文潛趕緊拉著雲其雨進了簾子裏,捂住她的嘴:“噓別說話,他們不是好惹的。”
然後整理衣冠緩步而出。
“沒事,剛剛不小心弄碎了一個花瓶。”回到席間,他蒙著臉道自己離席這麼久再罰三杯,不過一瞬間便喝紅了臉。
這是雲其雨從杜文潛家中離開之後第一次見到他。
他一進來就因來晚了被罰酒三杯,此時為了掩蓋被巴掌打紅的臉頰,又猛灌了這麼多,自然就喝得有些多了,棱角分明的臉顯出紅潮,與鼻間的瓷白相襯,竟有幾分醉美人之感。
桃紅衫子的女子趁機靠近他,她今天得了吩咐必須要將他拿下,上頭的人不喜歡用拿捏不住的人,必須得留些把柄在他們手上才行。
杜文潛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今日他明知是到花街柳巷,可為了取信他們,才沒有拒絕。
隻是沒想到會碰上雲其雨,本來就反感桃紅女子身上深厚的胭脂味,思及對麵的阿寧,他越發坐立難安,徑直端著酒杯敬了眾人一圈,往桌底下一滑便作勢睡了過去。
然後任憑眾人各種推搡各種招呼都打定了主意不再動。
日落時分,牡丹閣裏的客人才漸漸離開,看小風半扶半拖的將杜文潛拉走,雲其雨血紅的雙眼才緩緩收回,拉開門下樓。
“姑娘留步。”桃紅衫子的妓子嫋嫋上前。
之前遠看之時,便覺她長得美,鴨蛋臉皮膚雪白,額頭飽滿,長著標準的美人尖。
雲其雨還惦記著她一頭坐在杜文潛大腿上的事,假裝看不見她,繞過她冷哼一聲往樓下去。
“姑娘一直便在隔間,想必杜大人臉上的巴掌便是姑娘所為。”桃紅衫子的女子自覺自己得了多大的消息,冷冷笑著攔住她。
在她眼裏,此時的雲其雨便就是她的情敵,剛剛她明明看出杜文潛沒有拒絕她之意,可他從隔間回來之後,就避她若蛇蠍,別人或許看不出他臉頰紅得不自然,她坐得近卻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