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成中眼中,杜文潛長相俊朗,能言善辯,還是今科狀元,對於他們一個有心政治的商戶人家來說的確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女婿。
先前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同意這門婚事其實是被盛陽侯府的門弟蒙住了雙眼,而今盛陽侯府老夫人明確表示了不會與雲家結親,而章親王妃也派人送來信函再納妾,眼下便隻剩下杜文潛一人可選。
雲成中這般著急是怕他要是再遲遲決定不下來,就連杜文潛這隻煮熟的鴨子都要飛了。
杜狀元這三個字仿佛帶著魔力似的激得雲其雨心頭一口老血噴出,她強硬的咬牙:“我不同意。”
就在剛剛,她才看到過他那樣不堪的嘴臉,再加上心頭新仇舊恨,她沒有立馬毀了他已經算是仁慈,居然還妄想她會嫁給他?
雲成中滿臉不解之色:“你什麼意思?”大丫頭什麼時候這麼不知進退了,剛剛還說任憑他吩咐,一轉頭就像變了個人?
“父親既然一直把我當成待價而沽的貨物,難道不應該再多觀望一陣嗎?那杜狀元短期看來的確年少有為,可他在京城裏畢竟無根無萍,你怎知他便能真的一路扶搖直上,升官發財?”
上輩子他的確一路高升,但這輩子有她,他就不要妄想了。
她咬緊牙根,將心頭怨氣勉強咽下,若是父親看到杜文潛馬上就要出事,他還會像現在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她嫁去嗎?
最後雲成中拿出了他在生意場上的威勢,拍著長案嚴肅的宣稱,這事他們長輩早就已經做了決定,不容她再置喙。
雲其雨自從重生一直乖巧聽話,為的就是不要像上輩子那樣失去家中親人的愛護,爭取雲老太太和雲成中的疼愛,可此時,再一次麵對杜文潛的背叛和家人所逼,她所有的堅強所有的倔強在這一瞬間盡數爆發出來。
“我寧死不嫁。”
雲成中十分不理解,她一個商戶之女配當今新科狀元、皇帝近臣怎麼了?
他生氣的指著她大罵沒有良心,不為家族考慮,激起雲其雨好一番倔強,徑直指出他與那杜文潛其實是都是一樣的人,喜新厭舊,還把她母親之死歸咎到了雲成中的花心風流之上。
這事一鬧出來徹底讓雲成中動怒,其實雲其雨一直不知道的是,她母親之死是一道刻印在他父親心上永不會被治愈的傷口。
“逆女如此不孝,來人,給我關到祠堂讓她母親好生教導她。”
雲其雨跪在陰暗幽深的祠堂裏,麵對一排排漆黑的祖宗牌位,過道的穿堂風颼颼吹來冷得隻身著夏衫的她瑟瑟發抖。
膝蓋下的劇痛,麵頰上的冷意讓她瞬間清醒,她以為過了這麼久,她早就已經學會對任何事情平靜以待,可沒想到,卻還是在與杜文潛的婚事上栽了跟頭。
現在想來,卻是她心急了,她捶著堅硬冰涼的地板,心裏思結果萬千。
雲其雨自覺她急了可,比她更急的也有甚者。
“娘,你在爹身邊怎麼還任由爹促成他們的婚事?”雲奇綠急紅了眼。
劉氏不高興的瞪眼:“我為什麼不促成?難道任由你爹把她嫁給侯府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