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西貴今日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自然不是偶然,不過他的目光卻裝作無意纏上杜文潛然後陰著聲音輕喚:“杜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此時的他身懷他那尊貴的章親王妹夫的重托,讓他特意來找杜文潛說情的。
杜文潛看了看雲其雨,見她沒有發表意見,便小聲的安撫了她一句,將她送到馬車上,這才轉身過來:“請說。”
他們雖是姻親,可並不是很親的那種,況且此時算得上是各為其主,因而客套的居多,真心是斷然沒有的。
“杜大人可知宿州的案子?”雲西貴看他神情間有些著急,大概心裏牽掛著馬車上的雲其雨,便直接與開門見山的說。
杜文潛若有所思:“此事,我略有耳聞。”
這件案子他當然知道,這是龐次輔表麵上交給吏部在辦,但是實際上由他督辦的一個大案。
當時他成親時,章親王還特意邀他出去從旁點撥了他一番,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讓他能鬆則鬆,可見那案子牽扯到的章親王一黨的官員還不少。不然他們那一派也不會如此著急,在短短的半個月之間,接二連三的派人來詢問。
“此案是要案,原本我官小言微是不足夠知道的,可裏麵有幾個故交,他們的妻子兒女都求到了我麵前,實在是不能假裝不知道。”雲西貴說得委婉,卻並不妨礙杜文潛明白他的意思。
很明顯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想讓他放過那些人。
“不知杜大人可否看在你我二人是姻親的份上,高抬貴手?”雲西貴擰著心思,一口氣說完。
在他還沒有與他成為姻親的時候,眾人都說杜文潛是個個性堅韌,處事圓滑,又慣會弄權、拍馬之人,否則怎麼會在翰林院十數個人之中,就他獨得皇上的寵信。
原本雲西貴也是這般認識的,可自從雲家與他結了親之後,他冷眼看著杜文潛根本不像他們所說的那般。
至少他長相好看,眉眼輕動間,就像是帶著笑一般,倒不像朝廷中那些動不動就挑眉瞪眼的老大臣,讓人看著心驚。
而且,他不是隻會溜須拍馬的人,他的確是有能力之人,上次在山間之時,他雖然未曾跟著章親王同去,可聽說了他們傳回來的話,隻聽他說的那些話,再看他的反應,便可知,他絕對不如他們想象的那般草包,他們若是小瞧他,遲早要在他身上吃大虧。
“我若能,自然不會拒絕。”杜文潛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杜大人。”雲西貴看他說完就要走,也不說給個肯定的答複,連忙追上去。
“此事的卷宗我看過,案情也了解,可你大概忘記了,我不過是隻是一個小小翰林院的學士,雖有侍立陛下麵前的顏麵,卻並不能操控這麼大的一樁案子,所以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就算他能,可他憑什麼幫他?
據他所知,這個雲西貴可是多次想要害他的阿寧。
就連之前他們的老父親雲成中去世,他還以閉門守孝為借口阻止他進去雲府探望阿寧,以至於逼得他化裝成了倒夜香的才得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