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雲其雨講到嘴巴都幹了,停下喝茶之時雲昕澤才點了點前麵不遠處:“長姐,我隻是想提醒你,姐夫站在那裏看著你半晌了。”
雲其雨回眸,一眼看到了站在海棠樹下的杜文潛。
此時海棠花謝,隻餘一頭綠色的青葉。
杜文潛一身青衫,長身玉立其下,別有一番意味,尤其是他那雙幽深如寒潭的眼睛,她依稀看到他凝望她時眉眼間的心酸。
對,不知為何,雲其雨看到他的眼神裏竟溢著心酸。
“那個……長姐,姐夫,你們聊,我去先生手談一局。”雲昕澤十分自覺的起身離開。
杜文潛自然滿心歡喜,剛想應下,卻見雲其雨眉眼裏滿滿都是拒絕,連忙擼袖改口:“不必,你們有話先說,我就在這裏等著,左右也無事。”
雲昕澤不忍他等了又等,可麵前長姐連個眼角都不舍得給他,他也不敢多說話。
滿心無力的望了一眼自家姐夫,背著雲其雨用雙手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勢。
雲其雨不滿意他的不認真,他隻好端坐,裝出一副十分認真的模樣。
講完了雲家的事情,雲其雨又說起了陶朱先生這裏的事。
“你秋試時盡管去試,能中自然極好,若是不能,你也無需擔憂,左右你還年輕著了。”
雲昕澤對於這些事情早就心裏有數了,見此也是十分鄭重的點頭。
他知道這是長姐對他的期許,同時也是對他的安慰,這其中灌輸了她對他滿滿的愛。
“長姐,你此番若是出去了,還望保重身體,無論如何,姐夫是你一輩子的依靠,我隻盼著你幸福快樂。”雲昕澤越說越難過,鼻子泛酸,眼圈不由一紅。
雲其雨連忙用帕子捂住他的臉:“男兒有淚不輕彈。”
雲昕澤也隻是突然湧上的酸澀罷了,並不是承受不住,聞言,連忙側過頭,露出倔強的側顏。
雲其雨又對著他好一番殷殷叮囑,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眼看著午後的斜陽越來越斜,雲其雨想起還要再去一趟雲家,這便與他告辭。
雲家落在夕陽的餘暉下,罩著濃濃的金黃,越發顯得那宅子古舊,累世經年不曾變遷。
雲老太太對於雲其雨有可能會離開京城的事情表示震驚,也有些不能接受,她含著老淚,不舍地看著雲其雨:“阿寧啊,你這就走了,這雲家可怎麼辦?”
不是她變得脆弱了,而是經曆過上一次一連串的打擊後,在她心裏,隻有雲其雨才是最值得她信任的,有她在,她就覺得自己是安全的,雲家也是可以繁榮昌盛的。
可是冷不丁的,她居然就要走了,這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麼辦?
“祖母別擔心,阿澤已經長大了,在我走之前雲家的事情我都會安排好,也會委托族長替我們看著。”她說這話時,特意重重的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孫芸菲。
別以為她伺候著雲老太太就沒有看到她在聽見她說要離開京城裏,她眼中閃過的那抹笑意。
雲老太太對於她的安排莫名的有信心,聽得她一番安慰後,心下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