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吹過,亭子四周輕紗飄起,片片枯黃的柳葉被風吹進亭子裏。
雲其雨隻覺身後一暖,突然有道聲音響起:“他是章親王的幕僚。”杜文潛不知何時竟然站在了她身邊,還小聲的附在她的耳邊點破了楊城的身份。
“客氣了,杜大人。”楊城似乎絲毫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就這樣被他當著眾人的麵點破了。
杜文潛客氣地朝他拱拱手,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可眼神來往卻讓雲其雨品出了一股激烈的廝殺之意。
待到眾人散去,雲其雨這才疑惑出聲:“那楊城你曾經見過?”
杜文潛輕甩衣袖:“何止見過,這番安陽城的金礦之案,到現在理不清,剪還亂,十有八九是入了他的手,被他操作點撥過了。”他的語氣裏難得帶了一絲任性與無奈。
“他似乎很厲害。”
雲其雨認識杜文潛之後,他一直都是驕傲的,畢竟是懷才之人,書生意氣,多多少少都會自帶傲氣,尤其是他這等博學強識之人,更是有孤高自傲的資本。
但是此時的他,不僅傲氣被收斂住了,竟然隱隱露出幾分焦急。
“本來這案子章親王十成成是參與過的,而且我敢斷定好處的一半以上都是被他拿走了,之前按照我們掌握的消息和證據來看,十有八九是能夠拖他入水,讓他入罪,
可如今,經這一位一手權謀的點撥,這安陽城裏的富紳們已經成了鐵桶一塊,被推出來頂罪的就變成了倒黴蛋李國公。”
“也不知為何,他將所有的人罪名全都頂下了,就連這麼些年,金礦的產出的賬本他都應有盡有,裏麵被抓之人也聯名舉報了李光基的所作所為,更是從側麵證實了他們李國公府的罪行。”
可不知這樣一來,真正的頭領他們卻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摸不到了。
這番便可看出,梁弈章的算計太深了,他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讓他查到。
“他果然厲害。”雲其雨輕輕拍著前額。
剛剛說到那楊城的厲害之處,她突然想到了上一世章親王最後陰謀篡位之時,有人寫下的那份檄文,現在想來,當時杜文潛背誦時,那上麵的署名不就正是這個叫楊城的嗎?
他果然是真的厲害之人。
隻是他卻是幫著她的另一個死敵——梁弈章。
除了杜文潛,三番五次找過她麻煩的梁弈章也成為了雲其雨列出來的敵人的名單,也在她要報複的名字之內。
“阿寧你也不用擔心,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他做過那事兒,遲早有一日還是會暴露,不是明日,便會是後日。上天在看著了,又能饒過誰?”
杜文潛喃喃而語,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雲其雨聽。
這句話就像是一記重拳擊在雲其雨並不平靜的心間,壓抑得她心神難耐,她從心底裏生出一抹怨恨,咬著牙恨恨道出:“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蒼天有眼,便是這輩子不報,下輩子也要報的,所以做人做事還是不要行惡的好。”
杜文潛聽她語氣不對,知她大概又將自己與她的那些往事代入進去了。
依稀記得上輩子的她與他,除了互相交流少,溝通少之外,其實他也並沒有對她行大奸大惡之事,為何總感覺她說話含沙射影,似乎他們之間的仇恨和積怨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