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聽得福康帝不由瞪大了雙眼。
“你……你怎麼知道?”她說的有關於他的病症,都是他的真實感受。
她說的那般具體,就好像她一直都在為他看診一般。
季榆拍拍手:“病曆當然是眼見為實最好,可有時候望聞問切便也能將所有的病症都看出來了,再遁著此症的臨床表現便能得出相差無幾的結論。”
有些東西說得太複雜了,怕福康帝聽了迷惑不解,反倒不美。
她差不多說了說,不過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至少福康帝看著她的眼神再也不是之前不信任了,而是帶著幾許期待。
“皇上大可信任季大夫的醫術……”杜文潛先前在福康帝心生疑惑之時一直忍著沒有開口,如今等到他已經生出幾分信任之心,尚在猶豫之時,適時的補充了一句。
“那便……用藥罷。”左右宮裏太醫們已經拿他的病症手足無措,整日裏讓他們看診,都隻敢開些保險的藥,什麼都不敢亂用,什麼都不肯用。
他雖然怕死,卻也是一個大膽的皇帝。
“皇上容稟,這病症雖說草民能治,可其中的藥物搭配卻甚是複雜,還請皇上容許草民回藥房去配藥。”
“回什麼藥房,普天之下,還有哪裏的藥房能有朕的太醫院裏藥多?”福康帝雖然同意讓她用藥,卻打定主意不肯放她出宮了。
一切還是要在自己的監控之下做出來才好。
“可是皇上……”季榆一臉無奈,不得不說福康帝這話她還真沒法反駁。
因為他這病症,在她的藥房裏,還真有很多味藥沒有,她想用,就得現去采。
“皇上,目前季大夫的情況……”杜文潛小聲提醒著。
為什麼皇宮裏的太醫們都治不了的病,季榆卻有把握能治,杜文潛不相信福康帝那麼精明的人,會連一點雖的想法都沒有。
對於他而言,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朕會安排。”福康帝習慣性讓一切都置身於自己的掌握之中,大手一揮,便道自己累了,打發了他們下去。
“季大夫……”杜文潛有些不好意思,他原本的意思是看她醫術著實出色,才會想到引薦來給皇帝看看診,於她的醫名也有幫助,可萬萬沒想到,季榆正好能治他的病,而他又向來多疑喜猜忌,說讓她留下便就真的留下了。
“罷了,反正皇上說得也對,皇宮裏的藥房,什麼藥沒有?省得我又要到郊外去采藥,這要是再遇到什麼山匪盜賊的,雲姐姐又不在,誰來救我?”
季榆想得倒好,秀發一甩,便轉身要走。
“哎,等等,你現在這副打扮,恐怕不好進太醫院,先去收拾一下,拿著皇上的令牌去弄藥時,一定要萬分小心。”
小心?
這兩個字杜文潛說得格外重,可見他心裏十分擔憂。
“太醫院裏有什麼可小心的,都是治病救人的大夫,難不成他們還能害人不成?”季榆生性單純,對於杜文潛這番擔憂,她表示完全不能接受。
“哎,與你……怎麼說了,反正,太醫院裏有人不希望皇上的病好。”杜文潛隻來得及悄悄叮囑一句,福康帝專門安排伺候季榆的宮女已經出來了。
看著季榆轉身離去,與他約定了下再見麵的時間之後,他的心裏就一直有些泛虛,總覺得季榆這樣的人實在是太不長心眼兒了,將她一個人留在宮裏隻怕不好……
可現在木已成舟,後悔也來不及了。
“來人,把季大夫在皇宮裏的消息傳給那一位。”
這個時候他若有心,那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想必他自己比什麼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