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公主的聲音很大,雲其雨想要假裝沒有看到她都不行了,隻好勉為其難的讓夏草請了她進來,還得按照規矩行禮。
夏元公主卻一把扶住了她的手:“杜夫人免禮,咱們在外麵,就不行宮裏那些繁瑣的禮節了,入鄉隨俗,不如姐妹相稱。”
雲其雨心中警鍾大作,什麼姐妹相稱,直覺這夏元公主不懷好意,她委婉的拒絕著:“公主殿下大義,隻是禮不可廢。”硬是撐著把禮儀全了。
夏元公主十分不高興的瞪著她,眼裏滿滿寫著不識好惡。
雲其雨見了也不介意,熱情的問她是否用過午飯了:“這館子裏的吃食都是宿州的家常小炒,不知公主殿下是否吃得慣?”
夏元公主眉眼動了動,覺得是時候了,便輕輕一笑:“不怕雲姐姐笑話,本公主還真有些吃不下了。”
雲其雨挑眉,問她是不是嚐過了,來了這麼風日又是在哪裏用的飯。
夏元公主抽出袖中一條青色手帕捂著唇笑著:“這麼些日子全靠杜大人照顧著,若不是跟著杜大人,隻怕本公主都要餓壞了。”
雲其雨眼眸倏地睜大,這條青色手帕,她怎麼看怎麼眼熟,不過畢竟不是誰人獨有,難免會有重樣的,她隻做看不見,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夏元公主拉家常:“公主怎麼會到這裏來?”
她好好的一個公主不在皇宮裏呆著等著皇上給她賜個如意郎君,跑出來做什麼?
“嗬嗬,本公主是向往江南地帶的美景,隻是到了這裏偶遇了杜大人,他說前麵發生了盜匪叛亂,正在打仗,路不通了。”
“哦,他在哪裏?”雲其雨一直聽她提起杜大人,她無數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可是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
“就在城外左邊道五裏開外,那裏有一片行營,你們進城的時候,大概都從那附近過了,本公主也是聽說好像你來了,這不專門來找你們的。”
夏元公主說笑著,臉上的笑容真誠燦爛,任是雲其雨這般看多了眾生相的人也頗為看不清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夏元公主說的吃不慣,不過也沒有拒絕雲其雨命人送上來的午飯,飽飽的吃了一頓,待到太陽西斜,作勢要走。
“公主殿下可是步行而來,您這般的金枝玉葉如何能走路了,不如我讓他們用馬車送送你。”送她不是目的,弄清楚杜文潛所在之地才是真的。
夏元公主手中的青色手帕揮舞得更加歡實了,一個勁兒笑得燦爛的感謝她。
雲其雨扭過頭去,用力眨了眨眼睛,將眼中的酸澀之意眨下,等到恢複了平靜才回過頭來朝著她淡然一笑。
夏元公主被她那抹清淡的笑震了一震,那笑看著清爽,可那雙如星辰的眼眸裏似乎帶著太多的欲說還休,她不由咬了咬唇,心中更堅定了幾分。
雲其雨派去的馬車隻一個時辰便打了一個來回。
夏草把賞銀送上:“可是摸清楚了他們的地方?”
趕馬車的馬三點頭哈腰:“東家隻管放心,小的看著那姑娘進去才走的。”
“好,拉我們走一趟。”雲其雨心中牽掛著之前猜測的有關三皇子的事,一心想給杜文潛傳消息過去。
到了城外之時,金烏西墜,月兔東升,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東家,小的就在這外麵的林子裏等著你們,若是你們出來了,就來喚小的。”
雲其雨瞟了一眼,那一處有間好似是有什麼人搭建的一座小木屋,他在裏麵也能避避風。
“喚你再過來。”她現在對於裏麵的情況也不清楚,想著這是軍隊的營帳,她應當是不能隨便在裏麵留宿的,否則杜文潛若是知道她來了,應該早就會派小風來接她了。
“主子,我們快過去,奴婢好像看到了緋衣公子了。”他的紅衫特別顯眼。
雲其雨心頭一動,快步上前,可剛走到門口便被守營的攔住了:“什麼人?”
雲其雨被他們中氣十足的聲音一吼,心跳加快,緩了一緩才道:“我找你們杜大人,聽說他就在裏麵。”
兩個小兵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杜大人,杜大人是你說要找就能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