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潛別開臉,他現在一點兒也不想知道當時他們發生過什麼。
“阿寧……”他邁開腿,沿著痕跡最亂的一處追去。
城郊的林子本不算太大,隻是是夜裏行走,看不清方向,便無端端覺得這處好像就大了起來,走了許久也走不到邊。
追得近了,杜文潛擦掉眼睛上的雨水,一眼瞥到了前麵若隱若現的螢火蟲之光。
現在不是夏日,不會有螢火蟲,他心頭猛然一驚,指著前麵道:“快,快,追上去,是他們抓走了夫人。”
身後的動靜很大,抓人的這夥人早就聽到了聲音,幾個帶隊的互相對視了一眼,立即緊張起來。
他們本是下山來巡視一番,沒想到在那麼黑的林子裏,居然還能讓他們遇到活人,為了不讓他們的行蹤暴露這才起了抓人的心。
可抓了這兩個女人才知道,居然把官兵給惹著了。
“於哥,要不放了這兩個女人,也許他們就不會追了。”
“就是,這兩個女人嬌滴滴的,路都走不順,簡直是累贅。”
“不行,就是那些官兵重視她們,我們才要把她們抓走,這樣他們才不敢輕舉妄動。”領頭的於四堅持己見。
雲其雨昏昏沉沉的,雙腳隻剩下下意識在邁步。
記不清過了多久,一直追在後麵的嘈雜聲突然間就沒有了,她腳下的路也開始漸漸變得平順起來,再接著,好像她被推上了一輛什麼車,硬得硌人。
雨水還在淅瀝瀝的下著,春雨細如牛毛,飄飄的打在身上,有種綿軟的感覺,身上的衣裳完全就沒有幹過,粘膩膩的沾在身上,異常難受。
“主子……”夏草經曆過期待,無數次以為後麵的人要追上來了,可是等到他們出了林子,上了這輛沒有頂篷的牛車之後,後麵再無任何動靜。
杜文潛的人追著著就失去了方向,隻能眼睜睜看著眼前的一片黑暗。
“緋衣……”
“我知道了。”緋衣紅衣一閃,踏著堆積得高高的枯葉無聲而去。
“咳咳……”雲其雨輕咳幾聲在昏迷中醒來,她輕輕動了動身子,她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好像要散架了。
“主子……你醒了。來喝點水。”夏草輕輕用肩頭支撐著她,拿了一個破瓦罐子喂到雲其雨嘴邊。
那上麵有股子味兒,雲其雨一味之下,便突然就犯了惡心。
她搖搖頭,沙啞著嗓子:“我……我喝不下。”
這味兒,有點像是牛糞的味道,刺鼻的臭。
“主子……這裏沒有別的,別的東西可以喝的。”夏草焦急的看著外麵。
她們如今住的地方就是一個牛棚,她此時躺在一堆高高的穀草上麵,還隱約能夠看得清楚上麵的別著幾棵打剩下的稗穀。裏麵還有昨夜替她們拉車的牛,
“哞……哞……”它正伸長了脖子叫得很是歡實。
“啊……我們怎麼到了這裏。”雲其雨嚇得連連後仰,身子一時之間軟得撐不起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