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的秋色是美麗的,因為它遠離了城市的喧囂。這是一種簡約的美麗,與城市的繁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是一處農家樂,它的邊上是一片果林。滿園的梨樹,梨樹上是人眼饞的碩大的累累果實。在進入農家樂的時候我就在車上看到它們了,頓時有了人一種從車窗出伸出手去摘取的欲望。

農家樂裏麵的人很多,很多人比我們來得還要早。院壩裏麵已經停了好幾輛轎車了。城市裏麵的人很奇怪,在繁華的都市裏麵呆久了就會感覺到身心疲憊,於是農村的景色便會讓他們著迷。城市裏麵的人總會說是為了出來呼吸新鮮的空氣,其實不然。他們尋找的是一種短暫的自由。如果允許的話,裸奔才是他們最大的願望。

我們科室的蒲主任曾經就提議過:下次我們科室搞活動的話,最好跑遠點,到原始森林裏麵去裸奔!

當然,結果很容易想到:男同誌們都興高采烈,女同誌們卻都對此鄙夷不已。

這世界就是如此,在都裸著的情況下,女人總認為自己吃虧。其實在男女關係的問題上也是這樣,當一男一女發生了關係之後,總是女方會認為自己吃虧了。這就是觀念。

當時,蒲主任提出裸奔的建議被女同誌們否決後,一位男醫生說:“大家都一樣,回歸到原始的狀態,無牽無掛,自由奔跑,多好啊!你們女同誌又不吃虧,我們男的還多露出一坨東西呢。”

護士長當時就反對,“得了吧,你們男的多出的是一條好不好?我們多出的可是兩大坨!”

蒲主任自己也覺得這個提議太過匪夷所思,但對護士長的話卻不以為然,他低聲地嘀咕了一句:“那也的看是誰,有的女同誌可不能用‘坨’這個詞,最多用‘片’”

當時我在旁邊聽到了他的這句話後頓時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不過有一點我是知道的:城市裏麵的人壓力太大了,從骨子裏麵需要得到解脫。我們兒科醫生更是如此。壓力太大了!

我站在農家小院裏麵看著那些正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女人、雀躍不已的小孩、不住進行深呼吸的男人們,心裏開始胡思亂想,“走,我們摘梨子去!”唐波爾過來挽住了我的胳膊,同時她的雙腿在歡快地跳躍。

“你們去玩吧。中午十二點回來吃飯。”姑姑看著我們倆笑。

我卻沒有去玩的興趣,總想找機會給姑姑談一下唐波爾的事情,以便早點完成任務後從此遠離身邊的這個小蠻女。

“姑姑,我給你說一件事情。”我朝姑姑走了過去。

“說吧。”姑姑看著我慈祥地笑。

我去看了唐波爾一眼正準備說話,姑姑卻忽然地笑了起來,“你想對我說小唐工作的事情吧?我已經安排好了。就留在我們醫院。”

我瞠目結舌地看著自己的姑姑,感覺到這件事情簡直是不可思議。我身邊的唐波爾也呆住了。

“上次你們到我家裏來之後我就去了解了小唐的情況了。你們兒科的護士長對我說,小唐總是在你值班的時候換班去和你在一起。嗬嗬,你們倆感情蠻深的啊。既然這樣,我當然得考慮小唐的工作安排問題啦。去吧,去玩吧,沒事!”姑姑說,臉上帶著笑,流露出一種豪情的樣子。

我很疑惑:既然姑姑去我們科室了解過了,難道他不知道我與江月的事情?如果我們科室裏麵的人都不知道我與江月戀愛的事情的話,這個唐波爾是怎麼知道的?

科室裏麵的人不知道我戀愛的事情倒是可能,因為我從來沒有在那裏宣布過,江月也從來沒有到過我上班的地方。周末的時候江月到醫院來,我和她每次都是在我的寢室裏麵呆著,要在晚上很晚的時候才會送她回家。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我和江月的關係就如同地下工作者一樣的沒有讓人們發覺。

一會兒我問問唐波爾。這小丫頭,太精靈古怪了!

鄉村的時光與城市不同,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鍾了,但是果林裏麵,地上荒草上的露珠依然很多,我和唐波爾走進果林的時候,鞋子的表麵已經濕了,褲腳處也被露珠浸得便了顏色。太陽早已經掛到了天上,我完全地感覺到了它帶給我的那種溫度。雖然看不見,但是卻依然地能夠感覺到地上、小草身上的水分正在蒸發。因為我聞到了露珠被蒸發的時候所發出來的那種濕濕的、混合著土壤與苗木的清香。

梨樹上果實累累,看著它們的時候煞是驚喜,不自禁地就有了伸手去采摘的欲望。

這才注意到唐波爾的背上背有一隻農村常見的背簍。可惜的是,她的神態和穿著與她背上的那背簍極不協調,這種不協調所給人的感覺卻是感覺到好笑。不過,還有一點的可愛。

“小的不要要。”她笑著對我說,隨即將背簍放了下來,擱在了地上。

“開始的時候我想把它們都摘下來,現在反倒不大忍心了。”我笑著說。

“梨子是拿來吃的,它不需要你憐香惜玉。”她頓時笑了起來,伸出手去便開始采摘。這裏的梨樹與我家鄉的梨樹不大一樣,好像是新品種,因為它們的樹冠都不高。我站在地上剛好伸手可及,而唐波爾稍顯矮了些,於是她開始跳躍著去講自己眼中比較滿意的那一個個采摘下來。看著她那蹦蹦跳跳的樣子,我忽然想起了一種動物。

頓時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她發現了我笑的異常。因為我一直地在看著她。

“我發現你像一隻兔子。”我笑著說,糊塗看見她已經噘著嘴了,急忙地又補充道:“像一隻可愛的小白兔。”

猛然地,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裏頓時一顫,因為我忽然地發現——她的胳膊好白皙啊!

“宇文老師,你好壞啊。”她似乎沒有注意到我已經帶了顏色的雙眼,她很不高興地道。

我頓時斂住了自己的心神,因為我對她的那句話感到了詫異,“我什麼地方壞了?”我疑惑地問。

她一怔,即刻大笑起來,“你什麼地方都是好的。沒壞的。”

我不禁苦笑,同時注意到了自己剛才那句話裏麵的語病,“真是小孩子。”我歎道。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今年二十一歲了。”她不滿地道。

二十一了?我忽然地想起自己也不過才二十七歲,大不了她多少啊?再去看她,頓時感覺到她好像不那麼的小了。

“宇文老師,今後不要用兔子去形容人。”她依然地在跳躍著摘梨,同時卻在對我說道。

我很是詫異,“不就打個比方嗎?兔子好啊?很漂亮,很可愛的。”

“那是你土老冒。”她說道,忽然地笑了。

我猛然地意識到了,“兔子還有其它的含義?”

“是的啊。兔子在清代的時候指的是同性戀!”她“哈哈”大笑著說。

我一怔,頓時尷尬起來,嘴裏卻在說道:“居然還有這樣的說法?兔子和同性戀有什麼關係啊?真奇怪。那麼可愛的動物竟然被這樣糟蹋了。”

“你想知道為什麼嗎?”她停止了跳躍,站在那裏歪著頭看著我笑問道。

“愛說不說。”我猛然地感覺到這個刁蠻的女孩的話裏肯定安有什麼機關。

“宇文老師,你很無趣的。你知道嗎?”她頓時不滿起來。

“那你告訴我吧。”我說道,心想我倒是要看你會耍什麼花樣。

她還是那樣在看著我,很可愛的樣子,“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必須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那你先說說你的條件吧。”我擔心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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