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一次,護士長就問他,“那腦袋中間沒頭發是怎麼回事情呢?”
主任回答:“那是沒老婆的人,著急了隻有撞牆。”
大家大笑。護士長又問:“那腦袋後麵沒頭發呢?”
主任搖頭歎息道:“這樣的男人最悲慘,因為老是讓老婆得不到滿足,老婆隻好去按住他的頭,‘快點!用力!’時間一長,後麵的頭發就沒有了。”
這就是我們蒲主任,這就是醫生們平常最喜歡的娛樂方式——說這種半黃色的笑話。
沒辦法,大家的壓力都太大了。
開完醫囑後我終於決定去找蒲主任。不然怎麼辦?唐波爾獻給了我吻,江月也吩咐我去辦這件事情。
主任辦公室是單獨的,主任是科室的老大,他有這個特權。
門是關著的,但是我知道他在裏麵,因為早上的時候我看到過他一眼。
敲門。
“誰啊?”裏麵在問,是他的聲音。
“蒲主任,是我,宇文豪。”
“進來吧。”他說,聲音有些嘶啞。感冒了?我心裏想道。
推門進去,發現他正在看一張胸片。
“蒲主任。”我非常有禮貌地、尊敬地叫了他一聲。
“宇文,正好你來了。你看這張片子,發現有什麼問題沒有?”他朝我招手道。
我急忙地過去,見是一張兒童的胸片,這從骨骼的大小上可以看得出來。“肺上……肺上好像有些炎症,心髒怎麼有些大啊?主任,這應該是一個先天性心髒病兒童的胸片啊。”我一下就被這張胸片給吸引住了。
“不錯。宇文,你很不錯。我還正在想這件事情呢,這樣吧,這個孩子就由你管了。你的十六床好像剛空出來吧?”他隨即對我說道。
“是的,今天剛出院。”我回答。
“好,那就十六床。”他說。
“行,您安排了我照辦就是了。”我說,忽然發現他的頸部有幾道紅色的劃痕,“主任,您感冒了?”
他一怔,點頭道:“是啊,你聽,我聲音都沙啞了。哦,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今天晚上您有空嗎?想請您吃頓飯。”我急忙地說道。
“哦?宇文醫生,今天有什麼喜事嗎?”他笑著問我道。
“沒有。”我搖頭,“是這樣的,實習護士唐波爾想請您吃頓飯,但是她擔心請不動您,所以就讓我來請您了。”
他詫異地看著我,“小唐?她不是你女朋友嗎?嗬嗬!好啊,我去。你說,什麼地方?”
我頓時一怔,心想唐波爾可沒有告訴我什麼地方啊?急忙地道:“我不是擔心您今天晚上沒空嗎?這樣,我馬上去訂地方,訂好後馬上給您回複。”
“好吧。今天正好周末。奶奶的,好久沒喝酒了,宇文,今天晚上我們倆好好喝幾杯。”他說。
我駭然,想不到他竟然會說髒話。不過,我不敢表示出詫異的神情,“行,我陪您。”
從蒲主任辦公室出來,護士長正朝我迎麵而來。“宇文醫生,找了蒲主任啊?”她熱情地與我打招呼。
“是,蒲主任說把一個才進來的先心病人給我管。”我說。
“這樣啊,我正說去問問他呢。那正好,我不去找他了,宇文醫生,你跟我來。”她說。
“這病人的家長和我們醫院誰有關係是吧?”我試探著問道。
“好像是。”護士長笑著說,隨即低聲地問我道:“宇文醫生,你剛才看到了蒲主任頸子上的傷了吧?”
我很是吃驚,“傷?我還以為是他感冒了刮的痧呢。”
“什麼刮痧啊?!”護士長笑道,“被他那小保姆老婆給抓的!可憐啊,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非得去找一個那麼年輕的女人啊?床上是幹不過別人的!”
我頓時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護士長發現了我的詫異,笑著對我說了一句:“他吹牛倒是很厲害。”
我不禁苦笑。
護士長“嘎嘎”地笑,胖女人發出的笑聲有時候也很可怕的。
“宇文醫生,就是這個孩子。”護士長帶我進了檢查室,裏麵一個女人抱著她的孩子正坐在裏麵。
唐波爾進來了,我急忙地對她道:“你去蒲主任哪裏把這個孩子的胸片拿到我辦公室去,一會兒我要看。對了,還有這個孩子在門診檢查的所有結果。”
她站在那裏不動。
“快去啊。”我朝她遞了一個眼神。護士長朝我們笑了一下,然後出去了。
“你真是的。”我苦笑道,“去吧,我已經替你請到了,你馬上訂座,去拿胸片的時候順便告訴他地方和具體的房間。”
她頓時高興了起來,歡快地跑了出去。
“不好意思,讓你等久了。”我這才去對自己麵前的這個女人道歉。兒科醫生必須得隨時做到溫文爾雅,這是讀書的時候老師就要求過的事情。孩子的家長都反感你的話,他們怎麼可能放心把生病的孩子交給你?
“有結果了嗎?我孩子究竟是什麼問題?”她焦急地問我道。
“我再檢查一下。”我說,同時問她,“孩子多大了?男孩還是女孩啊?”
“剛剛一歲。男孩。”她回答,“就是經常咳嗽、發燒。以前一直當肺炎在治療,可是就是不見斷根。急死我了。”
“你把孩子放鬆一點,我聽聽他的心肺情況。”我說。她即刻地將她懷裏的孩子朝我的方向送了送。
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麵前這位孩子的母親蠻漂亮的。人們常說,醫院裏麵的兒科是看漂亮少婦最好的地方,因為沒有不生病的孩子,而抱孩子來看病的往往是患兒的媽媽。不過,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哪位兒科醫生因此而犯過錯誤,因為作為醫生,我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孩子的身上。孩子的媽媽長得怎麼樣似乎無關緊要,況且那是別人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