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我愛聽。”蒲主任頓時笑了起來,“小南,這好像是你第一次真正地表揚我吧?”

“您啊。”遲浩南笑道,“您這人聰明我承認,但是您也太不謙虛了。”

“這是什麼話呢?”蒲主任不解地問。

“您說您,您的聰明大家都知道,幹嘛非得學人家禿頭啊?非得讓別人一看見您就覺得您聰明不可嗎”遲浩南說,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

“哈哈!”姑姑大笑,“這孩子,說話真夠逗的!”

我也跟著笑,覺得遲浩南雖然不是很有禮貌,但是他對他舅舅的那種情感還是蠻溫馨的。

“你這孩子!”蒲主任也笑了起來。看來他已經習慣了自己外侄的這種玩笑了。

“舅舅,我給您一個很好的建議。”遲浩南卻繼續地、非常嚴肅認真地對他舅舅說道。

“哦?你說說。”蒲主任頓時來了興趣。

我心裏不禁覺得好笑——這個蒲主任,又要上當了。不過,他好像是故意要上當似的。

遲浩南看著他舅舅,“我覺得您應該把頭發都剃光了算了,就那麼幾根在頭上飄啊飄的,我看上去著急。”

“撲哧!”姑姑忍不住地再次笑了起來,隨即轉過頭去,“啊,你們終於來了。”

我們都朝門口看去,隻見江月和唐波爾正站在門口處,她們兩個人竟然親熱地互相挽著胳膊。我不禁在心裏對江月敬佩萬分。

她們兩個人走了過來。江月很會安排座位,她將她自己靠著我,卻讓唐波爾不離開她的情況下挨著了遲浩南。

“小唐,剛才他的話你聽見了嗎?”蒲主任去問唐波爾道。

“蒲主任,什麼話啊?”唐波爾的眼睛還是紅紅的,她輕聲地問道。

“他,”蒲主任指了指遲浩南,“他說讓我把頭發剃光。”

“我,我沒有看見過您沒頭發時候的樣子。”唐波爾說,有些不知所措。

“那麼,你覺得我是這樣子好看呢還是沒頭發的時候好看啊?”蒲主任繼續地問道。

“我不知道。”唐波爾更加地慌亂了。

我很是疑惑——蒲主任怎麼會這樣去問她呢?真是莫名其妙!

“都差不多。反正都難看。”遲浩南卻在旁邊嘀咕道。

蒲主任瞪了他一眼,卻繼續地去對唐波爾說:“如果你覺得我沒頭發好看呢,我馬上就把它們給剪掉。因為你今後要經常和小南在一起,我不能讓你在白天看著我難受、晚上到我家裏來的時候看著我的樣子繼續難受下去。”

我頓時恍然大悟。原來蒲主任是為了他外侄,所以才不惜犧牲自己那僅有的幾根頭發!與此同時,他也是在給唐波爾一種無形的壓力。

“舅舅!您別這樣!”遲浩南大急。

“服務員,麻煩你給我拿一把剪刀來。”蒲主任卻認真了起來。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覺得蒲主任這個人真是與眾不同。看來天才的脾氣和舉動都與常人不同的。

服務員站在那裏沒動,她好像也驚呆了。

“去拿吧。我來幫你剪。”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姑姑卻在旁邊微笑著對服務員說了句,隨即又笑著去對蒲主任說。

“蒲主任,您別。我先試著和他在一起一段時間就是,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合得來。”唐波爾慌忙地道。

“那怎麼行?我這人可是說話算話的。服務員,快去。”蒲主任認真地道。

服務員忽然地笑了起來,轉身掩嘴出門而去。

蒲主任頓時也笑了,他大大的嘴巴笑起來的時候比哭還難看,“記得我讀大學的時候,有一次和同學打賭,我們的賭約是輸了吃肥肉,結果想不到的是我還真輸了,你們知道我那一頓吃了多少肥肉嗎?”

“多少?”我問道。我很好奇,因為那種事情我曾經也幹過。

“粉蒸肉,沒有一丁點的瘦肉的那種粉蒸肉,我吃了五十片!吃到後來,我都感覺到自己的喉嚨發毛了,但是我還是堅持地吃完了。所以,我這人從來都是說話算話的。”

“舅舅,您那麼聰明,難道那個人比您還聰明?”遲浩南問道。我發現,他的眼神裏麵不再像前麵那樣有著玩世不恭的東西了,它們的裏麵全是尊重。

蒲主任搖頭歎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敢說自己是最聰明的人。當時我那同學對我說:‘我們倆打賭,我肯定你贏不了我。’那時候我年輕氣盛啊,於是就說:‘好,如果誰輸了就吃五碗粉蒸肉。’當時,食堂裏麵的粉蒸肉都是沒有瘦肉的肥肉,每碗裏麵有十片。結果,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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