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麼問題呢?”這下,江月也好奇了。

“別說了。我們開始吃飯吧。”姑姑卻忽然地說道。

我一怔,猛然地明白了。蒲主任當年哪是和他同學賭啊?明明是和我姑姑賭嘛!它們可不是同學,應該是他們剛剛工作不久的時候的事情。我偷偷地去看了姑姑一眼,發現她的臉上帶著微紅。

我們都不說話,看來大家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情了。

幸好服務員剛好進來了,及時地打破了尷尬的場麵。

“剪刀給我。”姑姑朝服務員伸出了手去,“說實話,這麼多年了,每次我看見你的時候都忍不住地想把你頭上的這幾根頭發拔去。這下好了,終於有這個機會了。”姑姑笑著說。

我不禁駭然。

“剪吧,剪吧!”蒲主任歎息道,“其實我也知道你們都看不慣我這幾根頭發的。但是我實在舍不得啊。總覺得沒有頭發的腦袋就不是腦袋了,是土豆!唉!我真舍不得啊!”

他說完了後自己竟然笑了起來。我們都笑了。唐波爾也在笑,不過她是低著頭的。我正偷偷地去看她的時候卻猛然地感覺到自己的胳膊上傳來了一陣疼痛。急忙地將臉轉到了蒲主任那裏。我胳膊上麵的疼痛來自江月,她狠狠地掐了我一下。

我驚訝地發現,蒲主任看上去順眼多了!原來,姑姑已經剪掉了他頭上那僅有的幾根頭發了。

“舅舅,我說嘛,您這下可帥多了。”遲浩南道,有些驚喜。

“唉!你舅媽,以前那個舅媽曾經對我說過,她說我從來都沒有帥過。”蒲主任歎息了一聲,“想不到老了竟然還帥一回。服務員,去給我找一個信封來,我得把我這幾根頭發好好保存起來。怪可惜的。咦?我怎麼忽然覺得頭上涼颼颼的了啊?你們看,這沒頭發了,感覺還真不習慣呢。”

所有的人再也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

服務員即刻地跑了出去,雅室的門外頓時傳來了大笑聲。

“今天晚上回去後你夫人肯定會問你的頭發哪去了。”姑姑大笑過後對蒲主任說道。

“我就說被長頸鹿當成樹葉給吃掉了。”蒲主任笑道。

姑姑的臉上頓時一紅,唾道:“呸!你才長頸鹿呢。”

我這才第一次感覺到:姑姑的頸子好像是要比常人要顯得長一些。

服務員拿來了一個信封,蒲主任從桌子上麵細心地去拿起那幾根頭發,然後小心翼翼地裝到了信封裏麵,隨即放到了他衣服口袋裏麵去了,“好了,我們開始吃飯喝酒。宇文醫生,今天你可要好好陪我啊。”

“沒問題。”我笑著說。

大家這才開始去準備自己的餐具——碗、盤子和杯子倒是擺放在我們麵前的,但是筷子卻是密封在一個塑料口袋裏麵的。大家都用手握著那裝有塑料袋的筷子在桌子上麵朝下擼。

“別這樣!”遲浩南忽然大聲地道。

大家即刻停止了動作,都詫異地去看著他。

“這樣容易受傷。”他對我們說,“有一次我也是這樣去做,結果裏麵的筷子有分岔,那筷子的分岔部分一下子就戳進了我手上的肉裏麵去了。還有就是那種小塑料包裝的餐巾紙,那裏麵往往有一根牙簽的,這樣做的話也容易受傷的。”

“我也遭過。”我說,頓時心有餘悸起來。

“可不是嗎?我也因此受過傷呢。”姑姑說。

蒲主任和江月也這樣說。唐波爾卻沒說話。

“看來我們都不如你啊。”姑姑歎息著對遲浩南說,“我們總是好了傷疤忘記了痛,你卻一直記得。”

“一個人不能再同樣的事情上犯下兩次錯誤。”遲浩南說,隨即去看了唐波爾一眼,“小唐,你如果覺得我有什麼地方不好的話你直接告訴我好了。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在知道了自己缺點的情況下讓它們永遠存在的。”

“姑姑,我敬您一杯酒。這杯酒是向您道歉的。我不該欺騙您。請您原諒。”讓我們大家都沒有想到的是,唐波爾卻忽然地站了起來去對我姑姑這樣說道。

“小唐,沒什麼。你看我像生氣的樣子嗎?這樣吧,今天是蒲主任請客,這第一杯酒還是他先說話,我們大家一起喝吧。”姑姑說。

“既然小唐都已經舉杯了,你們兩個先喝了再說吧。我們都是熟人,用不著講那麼多規矩的。”蒲主任笑道。

“好吧。蒲主任的話就是真理,一句頂一萬句。”姑姑笑著說,於是和唐波爾一起喝下。她再沒有稱呼蒲主任為樸主任了。

那天晚上的酒局就這樣正式地開始了。也許是因為唐波爾的態度發生了改變的緣故吧,大家都很高興。蒲主任尤其是如此。

蒲主任高興的結果卻是我遭殃了,我大醉。

第二天我醒來後還記得蒲主任後來也是醉了的,以至於他不顧姑姑的反對講出了導致他打賭輸了的那個題目。“我賭你是一個男人。”題目很簡單,但隨便他怎麼回答都隻有輸。承認了的話就代表對方贏了,不承認的話……難道他是女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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