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淩嫿月的傷勢好了許多,金照夕那侍女的藥不錯,身上估計也不會留下什麼疤痕,隻是,這幾日來,她卻過得並不是很安穩。

除了要暗中整頓忠勇王原先的部下,將他們變成自己手中的砝碼之外,京畿守衛軍她也讓鳳魂衛的人滲入了不少,若能成功,整個京城已大半在她手上,隻是,沒有了慕容止的幫助,似乎一切都不再那麼順利。

想起慕容止,她便總感覺胸口悶悶的,這個時候,他在哪裏?

那個山穀已經成了廢墟,想要派人尋找,也變成了不可能,慕容止一定是逃了出來吧,他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被廢墟掩埋。

夏末秋初,夜風之中添了幾分微涼,淩嫿月披了一件披風,獨自一個人走在千嬌百媚閣中,原先熱鬧的院子,此時漆黑一片。

今晚的月帶了幾分朦朧,而它周圍的星子卻反而更亮了,整個夜幕,宛若一張絕世畫卷,描繪著一個神秘的故事。

千嬌百媚閣在夜色中,精美之中帶了幾分迷蒙,蜿蜒小路伸向遠處,好似一條一直通向黑暗的無盡之路。

漫步在小路上,周圍的竹林被夜風吹得沙沙作響,路過歐陽千夕的院子時,也是暗的,他似乎被秦殤招進了皇宮,今晚怕是不回來了。

百裏玄的院子倒是燃著微弱的燭光,或許他此時正在書房看書。

金照夕的院子通明一片,就如他的人,走到哪裏都是光亮無比,可是那院子中卻無比的安靜,雖然燃著燈,他卻是不在的。

而慕容止的院子

淩嫿月猛地頓住腳步,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亮著燈盞的院子。

悅風閣住著慕容止和阿奴兩個人,慕容止住在東院,阿奴住在西院,她用力的擦擦眼睛,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亮著燈盞的,確實是東院。

猛地提起羅裙,她跑進悅風閣東院。

亮著燈盞的房間,正是慕容止的臥房。她跑到慕容止臥房前,站在門前平複了氣息,將自己的發絲和衣衫整理好,掛起最美麗的笑容,才伸出手緩緩推開了房門。

“容止”在看到房內的人時,她的笑容僵在唇邊,“怎麼是你?”

“郡主”,阿奴沒想到會有人進來,被淩嫿月嚇了一跳,清俊的麵龐上帶著幾分驚訝,“這麼晚了,郡主”

“你怎麼會在這裏?”不是容止,不是他。

眼中的驚喜,頓時被失落和痛楚所取代。

阿奴指著窗前的一盆幹枯的桃樹說道:“慕大哥一直很愛護這盆桃樹,這些日子慕大哥不在,我來幫慕大哥給這桃樹澆澆水”,他手中還提著一個水壺。

淩嫿月走過去,窗台上正擺著那盆幹枯了的桃樹,“這棵小桃樹已經死了,還需要澆水嗎?”

“慕大哥說,這桃樹現在是死了,卻還是能活過來的,慕大哥每日都對著這盆桃樹發呆,有時候會無意識的叫著‘桃花桃花’的”。

“桃花?”淩嫿月微微皺眉,死了的樹怎麼可能還會活過來,開出桃花呢。或許,這隻是他的一份執著罷。

“郡主,慕大哥去哪裏了,還會回來嗎?”阿奴無意的問道,淩嫿月臉上的神色卻變得有些不好看了,阿奴立刻住嘴,恍然發現自己好似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郡主,我”

“他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那樣的肯定,卻不知是在說給阿奴聽,還是說給她自己聽。

“阿奴,你有想要去做的事情嗎?”走到窗前,她撫摸著那棵桃樹,眼神飄向遠方,“容止,或許是去處理一些他的事情了”。

阿奴點點頭,認真的回答她,“沒有,阿奴沒有親人沒有牽掛,更沒有什麼事情要做,隻想呆在將軍府中,一輩子伺候郡主和慕大哥”。

“你似乎很懼怕容止,為什麼?”

阿奴搖搖頭,擰起眉頭,“我也不知道,我失憶了,可是見到慕大哥,便有種讓我從心底懼怕的感覺,每次,都想要想要在他麵前跪下去”,正說著,他突然一陣頭痛,手撫上額頭,頭痛一閃而逝。

“你怎麼了?”淩嫿月關切的問道,阿奴搖頭,神色恢複,“沒事,頭痛了一下,已經好了”。

“你以前是不是認識他?”他到底是誰?她該去哪裏找他?

阿奴緩緩搖頭,臉帶歉意,“對不起郡主,我真的不記得了”。

淩嫿月無奈的歎口氣,天底下,還有誰知道慕容止的來曆呢,對了,安離然!

他腦海中猛然想起,安離然曾說容止是他的恩人,那時候容止說他是認錯了人,或許,沒有認錯,他隻是不想讓人知道他更多的事情,恩,明日便去問問安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