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羅和婢女長琴忙跪在後麵,太後看著淩嫿月,她穿著珍珠白衣裙,清雅明豔,卻燦若玫瑰,一雙幽幽鳳眸深不可測,不卑不亢,儀態天成,果真非不一般的女子。
太後張了張眸子,眼中自有一道豔光射出,她也不叫淩嫿月起身,給了她一個下馬威,直接問道:“聽說皇上在你這裏?哀家要見他。”
淩嫿月起身道:“母後請。”
太後一怔,沒想到這淩嫿月倒是自來熟,竟然直接開口叫自己母後,麵容裏卻絲毫沒有波瀾,直接往內廳去。
小羅和長琴忙站起來,跟在淩嫿月的身後,手心直冒冷汗,身子像在抖篩子似的,皇上現在生死不明,直接就讓太後這麼進去了,德妃娘娘一定會遭殃的。
太後直接到了內廳,走到床前,看到床上的秦殤,攥得手裏的佛珠咯咯直響,她轉過身來看著淩嫿月,“你可知罪?”
淩嫿月直直地看著太後,不慌不忙地說道:“妾身不知道做錯了什麼,還請母後明示。”
太後眼底的涼意層層加深,威嚴壓來,“你把皇上禁錮在這宮中,是要害死他嗎?”
淩嫿月的眸子越發的清冽,“母後娘娘愛子心切,妾身可以理解,但母後您不能把無須有的罪名強加在妾身的身上。”
“大膽,”曹公公上前來,聲音尖利,“敢對太後無禮,掌嘴。”說著,抬手就向淩嫿月揮去。
劍十一一步上前,握住了曹公公的手腕,曹公公暗下用力,手卻無法移動分毫,他可是大內高手,卻沒想到這未央宮中,有功夫如此之深的人。
“反了。”曹公公手上不能動,氣勢卻毫不示弱。
淩嫿月向劍十一,“十一,不得無禮,退下。”
劍十一這才鬆開曹公公的手,淩嫿月向太後解釋道:“母後,如今朝局宮中,均由賢妃娘娘主持大局,而賢妃娘娘卻說皇上死了,要封剛出生的小皇子為太子,扶持他登基,在大家的心中,皇上無異於一個死人,妾身不顧大家的反對,細心照料皇上,又請太醫之首薛太醫日夜為他診治,這樣母後也覺得妾身有罪嗎?”
淩嫿月不僅說自己無罪,同時告了李秋影一狀,先發製人,堵住了太後的口。
太後眼眸一垂,眼中的光芒暗了下去,小心翼翼地掩藏起來,馬上換了一臉憂慮的神色,好個巧言令色的女子。
她馬上心痛地說道:“是哀家錯怪你了,哀家與皇上一年都見不上幾麵,如今他身受重傷,哀家著急。”
淩嫿月微微點頭,接受了她的道歉,曹公公臉上卻像似要滴出血來,淩嫿月敢如此對待太後,可見她囂張跋扈至極,不把太後放在眼裏。
淩嫿月的聲音軟了軟,帶著幾分乞求,“母後要是有更好的法子,就請把皇上帶回去,將皇上治好,秦越不能沒有皇上。”
“罷了,”太後看著淩嫿月,“哀家早已步入空門,見你對皇上情真意切,細心照料,又有薛太醫在,就好好醫治皇上吧。”
等太後出了未央宮,小羅和長琴才直身起來,臉上汗如雨下,他們看向淩嫿月,一臉震驚,竟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淩嫿月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這太後可真是個聰明人,遠比李秋影聰明多了。
淩嫿月看了小羅一眼,他的衣襟都濕透了,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
等他們都走了之後,劍十一才不解地問道:“太後不是要來人的嗎?怎麼就這麼走了?”
“是啊,”淩嫿月嘴角浮過一絲諷刺,“我就是等她來把皇上帶走的,可惜,”她看向床上的秦殤,“這位太後卻是聰明得緊,他們看出來了,皇上未必會醒來,之前封小皇子為太子的事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如果他們把人帶回去,皇上無法醒來,他們就有可能會被指弑君謀位,他們把皇上留在這裏,如果皇上死了,我就成了謀殺皇上的妖妃,他們再治我死罪也不遲。”
劍十一聽著,不由咬緊了牙關,剛剛看似小小爭執,卻是一場生死謀局,他看著淩嫿月,好在主子聰明。
淩嫿月再一次看著床上的秦殤,你再不醒來,我就要被逼上窮途末路了。
她轉過身來向劍十一道:“去鳳魂衛中找幾個懂醫術的人來,加派人手,好好守好未央宮,接下來,這裏可就熱鬧了。”
太後一回去,李秋影定會派各種人物來探望秦殤,他們要看著秦殤死在這未央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