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從夏一那回來,我說:“我走回去。”我本來就是步行從我們學校走到他們學校的。差不多用一個小時。他說:“我覺得這段公路不適合步行,也沒有什麼好風景,塵土飛揚,你還是做公交車吧。”
“不用,我還是走走。枯桃花卉市場附近有一段半人高的圍牆,牆上,開滿了黃色的小花,還是很好看的。”
我走了一段路,再回頭看,不再見他的影子。
左左喊著我去燙頭發。剛要去,金龍發來短信:“白浪有女朋友了,你知道嗎?”
金龍是我在網通社做電子雜誌的時候認識的。每次見到他,整個人像打了雞血,朝氣蓬勃,充滿活力。我想剛開始和他認識,我就是被他這種敢想敢幹勤奮瘋狂的勁頭所打動,來往再一直延續至今。經常隔一段事時間,和白浪我們三個人,在一起,共同探討一下未來,探討人生,交流心得。實際上就是在一起玩。
白浪有女朋友了,我一點都不奇怪,隻是心裏有點失落。一個異性朋友有了女朋友,再和他交往,就得要把握一定的分寸了。
“今天咱一塊去喝他的喜酒吧?”金龍正從老校過來。
“行,我做完頭發就過去。”
女人的變化都是從頭開始的。換一種發型,就像換一種心情,換一種格調。剪、燙、染,每一步都像在揮灑掉過去的種種,都在準備著迎接一個新的未來。我和左左都很興奮。我沒有燙過也沒有染過,我對頭發最深的加工就是拉直。今天,前兩種我都要試一試。
“白浪有女朋友了。”這個念頭一直在我心頭盤旋。每個人都會有一個自己的歸屬。白浪這個又帥又高的男孩早晚也會有的。白浪是金龍的好朋友。經常穿著他那件黑色院服。沉著而穩重。他在明德樓6樓占了一個座,正在備考西安交大。有時候我去找他,教室裏常常就他一個人。他的女朋友,我也見過,和我同級,是陝西人,他的老鄉。聽說她在上海找的工作。去上海之前,她留給白浪一隻土播鼠,讓他養著。他把它放在自習室,細心照顧,有時他有事不在,還打電話讓我喂一些饅頭屑給它。感情總得需要一種方式來維係。
不知什麼時候她從上海回來了。兩個人注定在一起,是不會走散的。
我做頭發的這家店叫“魅力沙宣”,老板是一個很會做生意的人。店裏人絡繹不絕。我和左左還是偉偉推薦過來的。偉偉大學裏的頭發都是在這裏做的。一聽是老顧客推薦來的,老板很高興得給我們打了折扣。
看著鏡中的自己,我有點留戀那頭烏黑的秀發。我的頭發又黑又密,常常引來別人的羨慕。“一直不改變,一直滿足於土裏土氣的樣子,你能引起誰的注意呢?”我心裏勸自己。左左的頭發,本來就已經染成了黃色,她想換一種顏色。我們在同一麵鏡子裏,觀察著彼此,然後都哈哈哈笑起來。
左左和東強的感情還是不鹹不淡。我沒有再問他倆怎麼樣了。我不能太操心,我隻想管好我自己。
我和左左商量:“咱明天一起去爬嶗山吧?”
“還去?又跟著那個傻了吧唧的夏一,他帶得路不是很長就是很險。”左左認識一個人,總是先把他批判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