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愕然,他竟能想到這一層。
雖然平日裏薛庭藉總不大正經,但恰恰是眾人有目共睹,除了暗地裏不恥他這個皇子胡作非為,倒說不了她什麼。
可試想他們衣衫不整地從林間野地裏出來,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如何證明沒有行過苟且之事?
誠然他常常會輕薄於她,但從沒有一次,真正損過她的清白。
心中說不出的暖意,她沒有反駁,薛庭藉讓她暫且先待在那,等她被救走後,過段時間他再出現。
“記得,我們在跌落的時候就失散了,你不知道我在哪。”
說完,就往密林深處躲去,見他漸漸隱去身影,裴銘急著喊住了他。
“你自己小心些。”
他聞言笑笑,“這話該我對你說的。”
很快她被順利找到,她也按照薛庭藉說的那樣一問三不知,侍從們一個個暗滾喉頭,如喪考妣的表情讓她不合時宜的有些想笑。
她被護送回山頂的時候,已是接近黃昏,估摸著這會兒也該找到薛庭藉了。她安靜等著,未料那些侍衛卻來問她,可知殿下是往哪個方向失蹤的。
心裏突突跳了兩下,她皺起了眉頭,“沒找到?”
侍從擦了擦冷汗,讓她犯了糊塗,指向薛庭藉離開的方位,又抬頭看了眼天色。
薛庭藉你在鬧什麼,該上來了啊。
可半個時辰後,侍從們依然一無所獲,裴銘終於慌了,親自下去找人。
夕陽沉下山頭的速度快得令人心慌,又一隊人手快馬加鞭趕來,漫山遍野皆是火把,按理不該找不到人的。
可薛庭藉仿佛人間蒸發一般,任憑他們如何呼喊也未得回應。
裴銘攏著披風,順著他離開的方向細細搜尋,“殿下,殿下你出來啊!”可耳邊除了悉索蟲鳴,什麼也沒有。
到底出了什麼事?上輩子他們沒有來過這裏,她根本料不到這般變故,隨著夜色越發深沉,她的心緒也越來越亂。
野獸襲擊,落入山洞,還是人心險惡?
亭台邊的石欄為什麼會斷,那會兒為什麼沒有別人在山頂?是誰的別有預謀,又會不會早有人埋伏在山底隻等著薛庭藉落單?
惶然地揮舞火把,能照亮的範圍卻極其有限,她的焦急無處宣發,再顧不上別人如何議論,她深吸一口氣,高喊著:“薛庭藉——”
這一聲正好被前來增援的許奕聽到,愣在原地出神了許久,忽而拉住了身旁的家丁。
“山上雜草太多了,給我把刀子,我好開路。”
家丁未想太多,隻覺得大公子的口吻怎麼……冰冷得很。
一手舉著火把,另一手捏著寒光凜凜的短刀,他一步步搜尋著,瞳孔被火光映得通紅。
是六殿下自己遇險的,出了意外也隻能是他運氣不好,這山裏難說沒有賊人,興許他失蹤,就是被人謀財害命了呢。
如果殿下真遭不幸了,就再沒人和他爭銘娘了,銘娘依然會待他如從前那般,隻對他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