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她,她喊我的聲音,我聽到了。”
裴鑠似懂非懂地應下,而薛庭藉被皇帝喊到跟前來,“兄弟幾個中,就數你最頑劣,鬧這麼一出,得虧裴家那女兒沒事,不然你就等著裴將軍記恨你一輩子吧。”
薛庭藉理虧討饒,想要趁機表明自己對裴銘的心意,可轉念想想,終是沒有開口。
他要等到裴銘心甘情願點頭,再和她一道求賜婚才行。
皇帝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無言搖了搖頭,今晚就特許他在宮裏過夜吧。
回到將軍府的裴銘累極,可偏偏無心睡眠,封氏後怕,雖沒有多說什麼,但看這架勢是打算守在金微苑裏盯著她了。
裴銘受不了小母的注視,再三保證以後絕不如此了,封氏連連歎氣,“罷……你先休息吧,往後六殿下若再找你,我幫你擋下。”
送走小母後,裴銘有些後悔自己在眾人麵前太過失態,又借著即將泛白的天色遠遠望向皇宮的方向。
他還好麼?
似與她心有靈犀,薛庭藉也站在簷下眺望,不斷回想著她焦急尋找自己的呼聲。
當時他真的想馬上衝出去抱住她,又怕牽連到她,隻能聽她一遍又一遍,喊到嗓子都沙啞。
直到宮牆之上翻起金燦燦的日光,昨夜驚險仿佛煙消雲散,趙婕妤同樣一夜未眠,看到兒子注目的方向,好不容易平靜些的心裏又翻湧了起來。
“那位裴家小姐到底哪裏好,你回回出事都因她而起,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了,你們倆不會有緣分的。”
薛庭藉斂眸,“不是因她而起,是我,每次都連累了她,母親你該知道我的脾氣,你越不許,我就越要去爭。”
況且這次事情到底是誰的手腳,難道趙婕妤當真不清楚麼?自欺欺人,反倒怪到無辜的裴銘頭上。
他不屑母親所謂的與世無爭,那隻不過是沒有本事的借口罷了。
趙婕妤無力反駁,隻愁苦自己連兒子都管教不了,可她絕不能袖手旁觀,想了想,送了薛庭藉一份禮。
必須得收,不容反抗。
薛庭藉根本不答應,被母親下了最後通牒,要是他不聽話,從此他們母子就算兩清!
無奈隻能妥協,但薛庭藉絕不是甘於被操控的人,領了“這份禮”回去,卻在宮門外被太子攔了個正著。
昨夜裏太子並沒有跟著皇帝趕去長青山,今早上才知曉這件事,因此特地看望,見六弟安然無恙,他這個做大哥的也就放心了。
薛庭藉懶得和他裝模作樣,抬眼的目光如尖刃般戳得太子心慌,冷冷勾起了嘴角。
“多謝太子關懷,說來年久失修的長青山也是該整葺一番了,也幸虧裴家小姐沒事,不然裴大將軍便是把大融攪得天翻地覆,也斷不會善罷甘休的。”
太子的假笑驟然頓住,藏著難以察覺的後怕,隨即又輕描淡寫地掩蓋了過去,“所以六弟你還是別帶著裴小姐冒險了,不然大哥我也幫不了你。”
薛庭藉拱手恭送,不禁有些好笑,太子這是多緊張自己的勢力,真以為憑他就能當裴將軍的主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