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可怎麼也借不到力,吭吭吱吱活像一頭摔倒的母牛。
裴鈺看不下去了,請姐姐別計較,裴銘好歹會念及她的麵子,在放手之前,把王氏提到自己麵前,對著她耳邊輕言了一句:“除了下毒,你自己再好生想想都做過些什麼吧?”
如雷轟頂,王氏不再動彈了,裴銘毫無預兆鬆開手,差點讓她難看地摔倒在地,被裴鈺勉強扶住。
裴銘轉身邁出房間,在門口又回頭說了句:“以後再讓我聽到你那些話,就別怪我了。”
捂著胸口喘著大氣的王氏憤恨看著她離開,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愈演愈烈。
不能再留她了,否則遲早有一天這些事捅出來,她就當不了誥命了。
絕對不能再讓裴銘張嘴!
如今天氣越來越熱,今年第一批蛻殼的青蟬已經開始嘶鳴了,午後昏沉,裴銘斜躺在軟榻上休息。金盞輕搖羅扇,銀盤滿點熏香,好一派春末閑睡圖。
可就是這麼點難得的清淨,卻被六王府的侍從打破,裴銘連眼都懶得睜,反正小母會拒回去。
然而沒過多久,封氏竟然不情不願地親自來了金微苑,“銘娘你去見見吧。”
裴銘挺意外,“小母不攔著?”
“我……我攔不了。”她難得有這般無奈表情,倒讓裴銘來了幾分好奇。
也難怪封氏無能為力,因為那侍從是奉命前來的,奉的還是趙婕妤娘娘的命令。請裴小姐去趟六王府領厚賞。
切,能信了他薛庭藉的圈套就有鬼了,可侍從言之鑿鑿說確為真事,“您總不能為難小的,把婕妤娘娘親自請來吧?”
這下裴銘遲疑了,眨眨眼,“什麼賞賜?”
侍從答曰:“挺重。”
她毫無頭緒,詢問封氏的意思,封氏還能攔著宮裏娘娘不成?隻能讓她快去快回。
到了六王府,裴銘更加疑惑了,薛庭藉不是不愛熏香麼,站在花廳內這四個婢子為何打扮得和尋常婢女不同?
隻見這四個婢子斂目頷首,一個個粉腮勝雪眉眼嬌妍,之前照顧薛庭藉的時候還沒見過。
沒讓她等太久,薛庭藉難掩欣喜地趕來,還沒來得及開口,裴銘就直直跪了下去要行大禮。
“誒你幹嘛。”薛庭藉拉住她,她卻不肯起,“不是趙娘娘命我來領賞麼?自該謝恩啊。”
這話說得多刻意,薛庭藉怎會不知她的用意,把她扶了起來,讓她評評這四個婢子如何。
裴銘又不是男人能說什麼,隨口說了句挺漂亮。
薛庭藉故弄玄虛,大搖大擺地坐下,讓那四人前來伺候。
一個捏肩,一個捶腿,一個端茶,一個喂果,把他伺候得妥妥貼貼。
他也心安理地享受著,眯著眼,伸手勾了下其中一人的下巴,活像個色迷心竅的紈絝子弟,偏偏那股痞勁倒別有番倜儻風流的味道。
裴銘的眉頭挑了挑,這人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