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被封氏知道,她又得聽一遍嘮叨。
而在回府之後,也沒急著就寢,兀自坐在房裏想著什麼,斜斜勾起了唇。
“金盞,可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鈺娘做的那些澡豆麼。”
金盞點頭,見小姐撐著額角敲了敲指尖,“我上次讓鐵老尋了一種藥來,你給添在那裏頭。”
她僅是稍瞬的錯愕,隨即應聲退下。
裴銘拿起手邊的燭台,望著那閃爍的燭火笑得凜然,然後拿起剪子,將那燭芯徹底剪滅。
不急,王氏還能活上好一陣呢,得讓她慢慢,慢慢地病死……
第二日,一大早便是個好晴天,本想躲在屋裏翻翻名冊,不想裴鈺跑來約她去逛東市。
想是因為上次裴銘對王氏的威懾,讓她這個做女兒的不大痛快,但又難以否認這確實是王氏的錯,所以想緩和下與姐姐的關係。
裴銘沒拒絕,順便去巡視下東市好了,這還是姐妹倆第一次同行逛集市,起先倒沒什麼異樣,可後來就……
原本她們安靜地逛著鋪子,與普通百姓無異,可到了一家店裏後,有名婦人認出了裴銘,“您可是裴家的小姐?”
裴銘並不回答,那婦人主動說起自己是程家的主母,他們家兒子程言得裴家大公子不棄,所以特別感謝裴家呢。
“聽我兒子說,裴公子還是聽了您這位妹妹的勸說才賞臉的,雖想當麵致謝,這不是礙於大防,也高攀不上將軍府嘛。”
旁邊的店掌櫃一聽可就樂了,前來插了個嘴,“裴家可是那將軍府?”
“正是。”裴銘似乎猜到了什麼,果真那掌櫃的立馬諂媚起來,這兩個月來,六皇子殿下可是這裏最大的主顧啊。
“六殿下曾問過小的,將軍家的女兒會喜歡什麼樣的首飾,挑來挑去拿不準,就把小店裏所有的好貨都買下了!”
“殿下還囑咐過,如果許家的大公子看上了什麼,就說已被他定下了,不準賣出去。”
裴銘無語扶額,薛庭藉你都幹了些什麼啊。
殊不知掌櫃的獻媚和程家夫人的討好深深刺激到了裴鈺,低著頭,緊緊攥著手中的扇柄。
說起裴家的女兒,別人想到的永遠隻有姐姐,許家公子和六殿下為了姐姐鬧出一次次風波,就連姐姐在禦前失儀也沒有被怪罪。
更別說父親不喜歡母親,連帶著對她也甚少過問。
所有人都隻看得見姐姐,都隻偏愛姐姐,難道她就不是裴家的女兒麼。
而裴銘不願被人假惺惺巴結,帶著裴鈺離開了,裴鈺更是腹誹起來,姐姐受人吹捧奉承倒是受得心安理得,明明她這個妹妹就在身後,她就隻當不存在一樣。
所以說潛移默化最可怕,裴鈺確實是真心想和姐姐好好相處的,可成天聽到母親抱怨裴銘的不是,多少總會聽進心裏去的。
有那麼一點點,她不想和姐姐打好關係了,省得她永遠跟在後頭,隻會襯得姐姐多光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