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依然心疼,但封氏反而覺得這樣挺好,省得裴銘要去參加夏獵。
裴銘並不表態,而是請小母幫個忙,“若是六殿下來找,您千萬別告訴他,不然他肯定會衝進我閨房來看望的。”
封氏連忙點頭,待她走後,銀盤才來到床邊悄聲詢問,可需要把馬場那個人除掉?
“不急。”裴銘閉目養神,“現在動手太顯眼了,何必讓王氏逮著把柄教唆鈺娘。”
銀盤依言,看著小姐的手肘忍不住鼻酸,“您何必呢,尋個什麼由頭不好,現在還很疼吧。”
裴銘沒有睜眼,因為她怕一睜眼,淚水就會下來。
是很疼,但比起她曾遭受過的一切,比起難產之苦,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好在接下來幾天隻要安心休養就行了。
但她還是算漏了,薛庭藉居然會那麼倔。
那護具他早就從鐵老那取走了,卻等到當天下午才送來,不出意外被封氏攔住,倒也沒強求。
“煩請將這個交給她,若是不合適我再改改,另外這張弓是專門為她做的,請她……務必在夏獵那天帶上。”
這可為難了不會撒謊的封氏,拒絕也不是,接受也不是,薛庭藉看出她神色有異,追問可是裴銘怎麼了,封氏閃爍其詞,更是讓他慌了神。
“她在哪?”
封氏畢竟是個沒城府的婦人,想都沒想就伸手攔他,“你不能進去。”無異於直言裴銘所在。
若是能順從止步,他就不是薛庭藉了,不顧封氏的阻攔,他徑直衝進了內院,逮著個驚慌失措的婢子帶路。
婢子哪敢隱瞞,領他來到了金微苑,他甚至也不等通傳,高喊了聲就跨步邁了進去。
愜意吃著水果的裴銘差點沒被噎著,瞠目看著他堂而皇之地出現在自己眼前。
“你……你瘋了麼!擅闖臣子家內院,是在藐視誰!”
“你受傷了?”薛庭藉根本不接她的話,眼裏隻有她被包紮起來的左臂,再沒剛才的魯莽,小心翼翼走到床頭,連碰她一下都不敢。
“王氏傷的你?”他眼眸通紅,是心疼也是憤恨。
正如他出了事,裴銘會不問憑據就認定是太子所為一樣,但凡她遇上意外,薛庭藉也同樣會歸咎於王氏。
其實他們都是一樣的固執偏激,但也都是因為心裏在乎。
不知是不是鐵老的話起了作用,再看他的眉目,裴銘已沒有那麼猜忌怨恨,興許真的是她想多了。
暫時放下心結,她終於願意笑一笑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傷得也不重。”
薛庭藉猶不放心,“那我去稟報父皇,你去不了夏獵了。”起身的時候,手裏的東西掉落。
是一個很怪異的護臂。
鐵老製出的東西自然不凡,透著寒光的青鐵仿佛浸染過戰場上的熱血。
可為什麼邊緣被裹上了一圈帶著刺繡的棉布?而且鐵片上硬是被刻出了紋樣,殺伐之氣立馬被不倫不類的花鳥紋取代,令人摸不著頭腦。
“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