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有什麼好得意的,這是賞賜麼?這分明就是在羞辱我!憑什麼我隻能撿姐姐不要的,憑什麼許家娶不到姐姐才來娶我,當我是次品麼!”
她從來沒有這麼歇斯底裏過,終於把心裏積壓的怨憤嘶吼出來,她就是不滿自己什麼東西都比不過姐姐,什麼都要以姐姐為先!
“我不嫁,我死都不嫁!”她不準母親的靠近,也無所謂會不會被裴銘聽到,照直說出但凡跟姐姐有關的東西,她都不要!
這麼大的動靜,裴銘自然知曉了,卻是充耳不聞,自顧品著香茶。
金盞進屋彙報西市的情況,如今程言和王啟堯的生意已步入正軌了,尤其是前幾日剛偷了一個小吏家的女兒賣出去,撈到了不小一筆。
“按照小姐的吩咐,他們對王啟堯更巴結些,程言雖然沒把怨言擺在明麵上,但背地裏可說了不少壞話。”
裴銘並沒多高興,讓阿圭再添把火,另外可以造些風聲出來,該讓她那蠢哥哥醒個神了。
之後幾日,裴府平靜到沉悶,清風苑和金微苑徹底不相往來,裴銘也隻是略有感慨罷了,鈺娘終究還是走上了不歸路啊……
那天下午,大夫再三確認她的胳膊徹底無礙,想必出了府就該去六王府稟報了。薛庭藉這幾天一日不落地送信進來,無外乎關切傷勢或是暗表心意。
不過這些信全被封氏截下來了,未得到回信的六殿下不知有多惆悵呢。
裴銘正隨意想著薛庭藉會換著什麼花樣來見她,忽聽到門外沉重的腳步聲。裴鑠少見的滿麵愁容,進了屋半天也不說話。
裴銘給他倒了茶,問了半天才讓他開口,卻是未語先歎,“銘娘,我有點害怕了。”
他這兩天才知道,程言和王啟堯居然在西市做著販人的生意,雖覺不妥,但兩人對他又是感恩戴德又是孝敬好處的,他哪拉得下臉阻止。
誰知他們捅了婁子,竟拐了當朝官員的女兒,雖是小吏,但人家豈能罷休?
這不,西市被人查了,雖然王啟堯並未暴露,但著實嚇到了裴鑠。
他有點拿不準到底該怎麼辦了……
裴銘幾不可見地勾起唇角,又裝出一副驚懼表情,“老天爺啊你們……哎呀這種事喪盡天良,你們好歹是官家子弟怎麼能!”
“不是不是!我沒有啊。”裴鑠急著澄清,他又沒摻和,隻是……知情而已嘛。
裴銘這才半信半疑,“你真沒賺這份錢?”
裴鑠哪會騙她,慶幸自己還好是不缺錢。
如此這般,裴銘就有話可說了,既然他們兩個不懂事,那兄長離他們遠點就是了,酒宴飯局能推便推,省得被人追查出來,無故惹得自己一身騷。
“不過你也別太撕破臉,畢竟王啟堯和咱們還是親戚呢。”她狀似隨意地吹了吹茶,話說到這份上就夠了。
裴鑠果然聽話,他前腳剛走,後腳銀盤就進來了,在小姐的耳邊悄聲道:“明日程言會去東市。”
裴銘斂眸笑了笑,擱下茶盞笑得從容,“悶了這些天,也是該出門活動下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