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知道眼前這男人未來會是九五之尊,但依然,有些為現在的他悵然。
主動環上他的脖頸,她隻說了一句,有得必有失,不能太過貪心想要一切。
薛庭藉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半邊臉埋在她的發間,聽呼吸倒還算緩和。
“直至昨天,其實我一直隱隱擔憂著,現在能以身份壓許奕一頭,可總有一天他會飛黃騰達,到時候我是否還能勝過他。不過現在我不怕了,終於不怕了。”
裴銘有些發證,他如今不怕,就是因為自己表露了心意?
出神時,薛庭藉將她摟得更緊了些,一手撫著她的長發,“阿銘,我隻要有你就好。”
像是被他下了蠱一般,裴銘竟一點也生不起排拒的心,枕在他的胸膛上,輕輕“嗯”了聲。
也正如薛庭藉所說的那樣,許奕眼下是春風正得意,原本就有祖父許太傅的加持,他入仕的門檻必然不會低,再有監工的功勞,許多人都在議論,這位許家大公子沒準一入官場就能青袍加身。
這天他直至一更才回到家,草草墊了肚子便準備休息,許太傅前來敲門,問了些公務之後,又把話題轉到了他的婚事上。
“你對裴家的那個大女兒,還有意麼?”
許奕沒有說話,垂著眼,顯而易見的糾結。許太傅摸了把胡子,終於把話給挑明了。
“咱們不能窩囊,陛下雖然默許了六殿下的行徑,但始終沒賜婚不是?反正老裴是堅持不肯嫁女的,六殿下要是有本事撬得動老裴,我願賭服輸!”
聞言,許奕的手顫了下,“可銘娘她……她對六殿下,已經動心了。”
這個許太傅不是看不出來,但他們許家現在賭的就是這口氣。“我明日就去麵聖,求陛下快些給你賜官。”
阻止不了祖父,許奕猶豫地呆立原地,他是不想放棄銘娘,但是……
那日裴銘失蹤,他也去尋了的,當他看到薛庭藉抱著裴銘從地下密室走出來時,就已經很清楚了。
他終是敗給了六殿下。
翌日一大早,許太傅說到做到要去麵聖,在宮門前不期遇上了太子,便駐足寒暄兩句。
太子對鞏固重臣向來上心,表麵上也裝作一副明君之態,正說話時遠遠瞥見薛庭藉前來,一時有了主意。
他刻意高聲問起許太傅打算何時聘娶裴銘,這句話成功鑽進了薛庭藉的耳朵裏,頓住腳步,臉色也霎時黑了下來。
這正是太子樂意看到的,挑釁看了眼他,繼續和許太傅說道:“要不我幫你跟父皇說說吧,等你那長孫入了朝堂,就將裴家大小姐賜婚給他。”
薛庭藉聞言咬緊了牙關,強自鎮定地走了過去,卻被太子叫住。
“六弟,見了我都不行禮麼?”
逼迫自己忍住這口氣,薛庭藉僵著身子行了一禮,“見過太子,就不打擾太子和太傅大人了。”
許太傅勉強回禮,太子則沒那麼好說話,招手讓他近前來。
薛庭藉不再忍了,“有什麼話是不能讓太傅聽到的麼?父皇召我有事,就不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