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銘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在北上的路途中,想念在皇城裏的安逸,想念和他漫步東市,想念他看似胡鬧實則很有分寸的調戲,甚至很想念與他的每一次親吻。
至少那個時候,他們還能悠閑地相擁,不用太過擔心下一刻就會有殺身之禍。
但是這一切,差點就在今天斷送了,當掛在懸崖邊時,她是真的害怕啊,畢竟這一世的變數太大,天知道會不會連薛庭藉的命都扭轉。
所以她急需一顆定心丸,告訴自己他還在。
可她的攻勢隻是急躁而已,並沒太多的訣竅,總讓她不夠滿意,細細想來算上兩輩子,在這種事上她一直是被動的那方,隻要被他領著就好,導致現在就捉襟見肘了。
被她像小狗一樣啃了半天又不得要領,薛庭藉終於笑了,掰開她倔強的小腦袋,“稍安勿躁,我來教你。”
裴銘很聽話,但他依然有點猶豫,“可你的嘴……真的不疼麼?”
其實是有點疼的,但她就是想要這份疼痛,再說了她什麼痛苦沒經曆過,這點根本無足輕重。
在她的催促下,薛庭藉終於換了個姿勢,俯身壓下些許重量,然後才慢條斯理摩挲起她的唇緣。
一點點慢慢描臨,慢慢探進,真正的親吻無論粗暴還是溫柔,都能輕易消磨掉人的理智,隻需要閉上眼,好好享受就可以。
很快薛庭藉自己也淪陷了,他比裴銘更累,所受的打擊更沉重,這幾天來的苦難也好危險也好,已經讓他連心跳都覺得疲憊。
溫存雖不能改變現狀,卻是他最需要的救命良方,他和裴銘一樣,都需要切實感受到對方的存在才能安心。
漸漸地他重新回到高地,呼吸比裴銘更灼熱,而裴銘也心甘情願處於下風,被他引導,被他攻略。
她喜歡他緊擁的力道,喜歡他輕撫自己長發的動作,喜歡他不滿足於口唇,四下拓展的征途。
沒了封堵,愈發深重的呼吸從她的喉間溢出,又極為壓抑。她沒忘正身處何處,可不想被外麵的人聽到任何動靜。
薛庭藉在遊離一圈之後又回到了她的唇邊,最終還是覺得這裏最為美妙。
既然她怕漏出聲音,那他就將她的聲音全部吞下好了,別去管外麵,此時此刻天地間隻有他們。
這一夜,他們終於滿足了,哪怕隻有唇齒的觸碰也彌足珍貴,這是他們唯一能支撐彼此挺過難關的獨木。
翌日天明前後,雷雨卷土重來,晨起時裴銘咳嗽了兩聲,臉頰也有些泛紅。
她沒太在意,額頭上卻覆來他的掌心,“沒燒,但風寒是肯定有了。”
昨天那樣的大雨淋了許久,當然會落病啊,薛庭藉找常校尉討藥,卻沒有治風寒的。
畢竟風寒死不了人,皇帝還沒那麼好心。
薛庭藉有些急了,總不能放任阿銘病著吧,這時裴銘把他喊了回來,他的手指還帶著傷呢,淋了雨該化膿的。
“來,把這個纏上。”還好她備了許多東西,其中就有軟薄的油布,防的就是路上冒雨行進,萬一有個傷口的好不了。
沒想到她連這個都帶上了,薛庭藉有些內疚,什麼都是她準備的,自己則連個給她祛風寒的藥都拿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