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說起情話怎麼就這麼順溜呢,裴銘忍不住竊喜,瞧他那著急的樣子,心裏頭,癢絲絲的。
掩唇悶笑起來,鬧得薛庭藉更慌了,她沒舍得多戲耍他,終於擺出了些正色。
“對啊,其實認真說來,你我之間的情意不知所起,正如我一個閨閣小姐,偏就喜歡這些偏門一樣。”
這話把薛庭藉繞糊塗了,但她自有道理。
“我好歹是將軍的女兒,自小就憧憬父親的英姿,所以總纏著他問戰場上的事情,連匈奴話都會,懂點別的有什麼奇怪?
至於治傷嘛,其實是前些年偶然在馬場看到有人受傷,請來的大夫手藝不錯,我就學了兩招。”
如此說辭倒是解釋得通,但薛庭藉顯然還不夠滿意,裴銘不著急,狡黠一笑,祭出殺手鐧。
“也不怪殿下,在與臣女相識之前,您都不知道臣女這號人,自然也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假小子,若是想探聽我幼時趣事,不如日後有機會,去問問許家公子啊?”
一聽到許奕這個名號,薛庭藉的臉瞬間黑了下來,嘴角都恨不得垂到地上,“不許提他,有什麼好提的,他好歹和我一起同窗,都從來沒讓我見過你,說明他自私!”
“噗嗤——”笑出聲的是常校尉,六殿下的思路真是……挺不講理的。
不過說到這個,薛庭藉確實想起來,之所以會對裴銘一見鍾情,不還有個原因麼?
壽宴那天太傅府的亭子塌了,壓倒了許立雪,裴大小姐二話不說抄起鐵鍬救人,還給他甩臉色來著。
難怪呢,他怎麼忘了阿銘就是個如此不尋常的女子,是天底下獨一份的寶貝。
這層心結解了,表情也就鬆快不少,早已是忘乎所以,全然不顧旁邊還有別人,把裴銘摟在懷裏輕哄,“怪我怪我,沒去認真了解你,以後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懂。”
目的達到,裴銘也就順勢承了他這份寵溺,卻被一聲重重的清嗓攪了興致。
溫將軍的表情有些耐人尋味,要不是沒地兒去,誰樂意看著他們濃情蜜意的,硬邦邦一句:“粥要糊了。”
裴銘看出來了,這個人啊是真的死板,估計到最後也收服不了的。
當然,也不會變成敵人。
不過她沒能想到,有個人比溫將軍還讓她欲哭無淚。
夜裏大家正準備各自休息,常校尉突然把薛庭藉喊過去,語重心長囑咐他還是克製些比較好。
“我知道你們感情好,但是吧你看這邊關那麼苦,大人活著都不容易,這要整個孩子出來也不好養啊,所以你們……”
反應過來的薛庭藉頓時紅了臉,“沒、沒有的事,你誤會了!”
可惜常校尉一臉過來人的表情,愣是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哎呀都是男人嘛,忍不住也是在所難免,我就是提醒你而已。”
恰巧這會兒裴銘繞到後麵來加固帳篷,聽到這話本想溜走,但想想每天早上從帳篷裏走出來都要被他們投來隱晦的目光,實在有些難忍。
於是走過去皮笑肉不笑地打了聲招呼,鄭重說道:“常大哥慎言,小女,還在服喪。”
常校尉的尷尬溢於言表,半天才擠出一句抱歉,一瘸一拐地告辭,留下薛庭藉和裴銘對視。
沉默中,又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