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香囊上雕刻精致的紋路，他慢慢呆住了，不知在想些什麼，連裴銘喚他都沒有聽到。
過了好一會兒，他猛地回過頭，“阿銘，你說這東西要是砸碎了會怎樣？”
這人傻了吧？裴銘抿了口涼茶，“成了碎片唄，還能怎樣？”
薛庭藉想聽到的不是這個，捏著香囊，眼神越來越不對，被裴銘踹了一腳，“這可是唯一一個，你要是敢摔，以後每天晚上就在床帳外頭喂蚊子吧！”
瞧瞧這男人，連她都敢不理了，眼珠子轉了一圈，扭頭便出去找譚將軍，裴銘也懶得起身，衝門外喊道：“誒你晚飯吃不吃？”
誰知他這一出去，直到夜裏都沒回來，裴銘靠在床邊打著哈欠等他，卻隻等來一個小兵的稟報，殿下說今晚忙碌，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
把小兵打發走之後，裴銘才不痛快地躺下，“哼，愛回不回！”
翌日一早，她帶了吃食去譚將軍去找人，才知道他倆竟一夜未闔眼，還畫了許多圖紙。
若是一般人，鐵定看不出這兩個圓圈是什麼，但裴銘立馬便分辨出來了，“這是套球？”
其實套球早就存在，也是皇城小孩子常見的玩具，和鈴鐺差不多，就是一個藤球裏麵套一個小銅球，踢起來能鋃鐺作響。
雖然一夜未睡，但薛庭藉反而十分亢奮，一雙眼被熬得通紅也全不在意，拉著她講解起來。
“我把硝石放在裏麵的小球裏，留個火線，再把馬糞填在外麵，與裏麵相分離，然後在落地時兩球碎裂，馬糞遇火才會燃燒。”
打個比方，就是把裏麵的球當做火折子，就算火星悶在裏麵也不著急，隻有在小球破碎時才會引燃。
想通這一點，裴銘就明白薛庭藉的打算了，可他打算用什麼製這套球？
這個薛庭藉也想好了，用陶，一來密閉，二來容易造，而且一摔即碎，碎片還能傷人。
譚將軍雖然還有些顧慮，但至少同意殿下的想法，所以他們打算試一試，想來又不由頭疼，“那麼又得上哪找陶匠呢？”
就在大家苦惱之際，常校尉咬著饅頭過來，說起話來含糊不清，“在忙什麼呢？”
在聽到譚將軍解釋之後，他把視線落在那圖紙上，然後把最後一口饅頭咽下，“這個我會做啊。”
大家齊齊呆住，讓他別開玩笑，常校尉不樂意了，“我沒開玩笑，不就是製陶麼，我真會。”
就連裴銘都愣了，以前她可從來不知道常校尉會這一手啊？不過也是，從沒機會讓他展現。
現在倒好，可以讓他施展個夠了，當即就拍板敲定，這事兒交給常校尉，製出成品再看看效果，少不得要調整幾次。
於是常校尉當天就在軍營裏搭了個陶窯，又去鎮上尋了黏土，像模像樣地搗鼓起來。
大家看不明白，隻管信他就好，裴銘則捂嘴悶笑，調侃薛庭藉盡給關營添磚加瓦，沒準哪天連油坊都要開吧？
不料薛庭藉眼裏一亮，經她提醒，竟真有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