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銘!”薛庭藉趕緊扶住裴銘,眼見著她的臉色刹時變白,像是透不過氣,絲毫不敢耽誤要去找張太醫來。
裴銘知道這是自己心疾又發了,並不想讓他擔心,拉住他隻說剛才被他氣到了而已。
薛庭藉更為愧疚,蹲下來拉住她的手,“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他欲言又止,終是垂下了頭,“能給我點時間,以後再告訴你麼?”
既然他堅持到了這個份上,裴銘也不再強逼,如今他有自己的主見,自己也沒必要處處掌控他,既然相信,那就給他點自由吧。
薛庭藉很感激她的體諒,但依然看得出她麵帶病色,借機吻了下她額頭,有些涼啊。
尤不放心,他還是要去找太醫,裴銘不肯,他若非要麻煩這一遭,那就坦白自己在做什麼。
無法,薛庭藉隻得放棄,但在當晚,他遲遲沒有入睡,刻意觀察了裴銘的呼吸,太輕,絕對不正常。
待到第二日,他偷摸去了張太醫那,恰好張太醫正忙著,避不見人,便去找了之前那位老軍醫,沒法直接拉他去給阿銘把脈,隻好先把她的症狀先說了說。
對此軍醫本就清楚得很,卻猛然想起大小姐不許他透露的,貿然開口隻怕會找來不滿,隻好吞吞吐吐避重就輕。
他越是這樣,薛庭藉就越確定他有問題,不耐地敲了敲指尖,“為醫者,不應該直言不諱麼?我再問你一遍,阿銘到底有什麼病?”
權衡之下,還是六皇子殿下更危險,並且軍醫本身也不想隱瞞,於是將裴銘上次就醫的事情一一盡述,讓薛庭藉不無震驚。
原來在他臥床不起的時候,阿銘也病了,還拖了那麼長時間不讓他知道。心中五味雜陳,頗覺得自己太對不起她,居然都沒能看出來。
“那她的病嚴重麼?”
軍醫略思襯片刻,回道:“隻要情緒莫有太大波動,切勿過悲過怒,平日裏還是沒什麼大礙的。”
薛庭藉卻沉默了,連生氣都不可以……
從軍醫那離開後,他始終心不在焉,就連常將軍叫他也沒聽到。
見殿下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常將軍以為他已經把什麼都交代了,“怎麼,娘娘她怪您了?”
未等薛庭藉開口,一片雪花劃過他的眼前,仰頭看著茫茫鵝毛,一口氣歎地十分沉重。
“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她知道,不然她一個激動恐怕……另外你再去和譚將軍打聲招呼,管好下麵人,以後不準有人再惹她生氣,無論什麼原因,皆重刑處置。”
雖不解,常將軍還是應了下來,然後四下環顧了一圈,確定沒人才附耳說起,殿下要的東西,弄到了。
“我都放到地牢裏,派人看守了。”說完皺起眉頭有些猶豫,“殿下還是別去看為好,有點……瘮人。”
薛庭藉沒有自找麻煩,思襯片刻後,讓他就去準備些野營的物資,帶幾個人跟他出去一趟。
因為昨天的心疾發作,裴銘一直賴在屋裏休息,雖無大礙,但就是覺得疲乏。興許是屋裏的炭燒得太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