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這麼多天很辛苦吧,巡視得如何?”
她隨口的一問卻讓薛庭藉凝住了表情,隨即遮掩過去,“又不是打仗,能有什麼事,這大融江山我自會守好的,讓你安安穩穩做這天下的國母。”
安撫好裴銘之後,他還有些別的事要找裴長遠,先討論了一下邊境的問題之後,他便試探問道:“嶽父大人,您對匈奴地界應該不陌生吧?那您知不知道哪裏有比較大的湖泊,或是什麼……人流密集的水源?”
並不解他為何問這個,裴長遠沒有急著回答,“你巡個邊境,還巡到匈奴去了不成?問這個做什麼。”
他的話語裏明顯透著質疑,尤其這次薛庭藉出巡,隻帶了常將軍的人,一個裴家軍的都沒參與,難道殿下真的背地裏做了什麼事?
薛庭藉緊抿唇邊,猶豫到底要不要坦白,但這次出巡他並沒有多少收獲,常將軍也直言了,他們對匈奴並不熟悉,想要辦事,就絕對繞不開裴大將軍的幫忙。
最終,還是得讓他知道的。
他不想驚動嶽父,從而傳進阿銘耳朵裏,本想偷摸著套話,但裴長遠是什麼人?能被他糊弄?
見殿下低頭不語,裴長遠確定了心中的猜測,故意走到門邊上,堵住了他逃走的出路,“說吧,您到底想幹什麼。”
他已是把最後的底線挑明,薛庭藉再沒法逃避,隻能認命賠罪,“求您,別把這件事告訴阿銘。”
不能告訴銘娘的,肯定不是一般事,裴長遠沉下了眉頭,“好,你說。”
深深吸了兩口氣之後,薛庭藉雙手撐在擺了沙盤的桌麵上,剛才的低眉順眼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駭然的狠辣。
“我在書上查到一種蛕蟲,能在水裏存活,然後潛伏進牲畜或是人的腸肚內,重者可致腸穿肚爛,如果把這種蟲投入匈奴的水源中,讓他們的牲畜和人都得病,我們不就有機會了麼?”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讓裴長遠毛骨悚然,打了半輩子的仗,他還從來沒想過這麼惡毒的方法。
難掩震驚,他艱難地眨眨眼,“你是想……讓所有的匈奴人得這種蟲病,一個個不治而亡,我們再趁機滅國?”
薛庭藉看得出裴長遠的反感,但他自有道理,梗直了脖子用力點頭。
“好不容易用火攻震懾他們一次,難道要坐等他們反攻來報複麼?就應該趁他們虛弱,打出致命一擊啊,不然你來我往,兩國之間什麼時候能消停?”
而裴長遠的反應,其實並沒有讓他太意外。
才不管他是什麼身份,裴長遠薅起他的衣領子就咆哮起來,“你他娘瘋了麼,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唾沫星子盡數噴在臉上,薛庭藉卻不在乎,咬緊了牙關與他對視,“我知道這樣很殘忍,但誰讓他們是敵國呢?他們死得無辜,難道我們的子民就活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