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氣之下,他的臉色必定不好看,舉起酒杯,眼刀子刮向那些女子,“沒聽到太子妃的話麼,來倒酒啊!”
那些之前還把太子殿下當做良人的女子們,頓時被嚇得一哆嗦,哪還敢靠近啊。
裴銘則滿臉鬱卒,薛庭藉你別壞我事兒啊……
就在氣氛僵持之際,忽而,一個女子怯怯地上前來,很是猶豫地拿起台上的酒壺,當真給薛庭藉斟了一杯酒。
沒想到還真有人有如此膽量啊,裴銘來了興趣,可當她看清那女子的眉目後,頓時咬緊了牙關,手中用力,竟是把酒杯生生捏碎。
但她絲毫沒有意識到,目光還死死盯著那女子,已經很久沒有動過如此重的殺意了。
這一切落到薛庭藉眼裏,實在讓他不解了,阿銘為何會對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有這般大的怒氣?
這少女看起來並不張揚,模樣打扮在一眾美人中甚至顯得有些寒酸,但勝在纖弱可憐之態,頗有一番楚楚動人的韻味。
麵對兩位貴人,這女子連頭都不敢抬,也引得旁人的竊竊私語。
“這人誰啊,膽子倒是不小?”
“想攀高枝兒想瘋了唄,看不出太子和太子妃在慪氣麼,湊什麼熱鬧。”
“瞧這姑娘,矯揉造作,一看就是家底子薄的狐媚子。”
裴銘倒更希望別人把話說得更難聽些,也幫她出出氣,強忍著心中憤恨,皮笑肉不笑地開了口,“你,叫什麼。”
那女子似乎很怕裴銘,跪下來回話:“回太子妃,小女婁、婁雲舒。”
哦,原來她叫這名兒,裴銘似笑非笑,輕輕撚著指尖,“雲卷雲舒皆隨風,挺雅
致的名字。”
一旁的薛庭藉卻好似想起了什麼,“婁……你家幹什麼的?”
他的語氣就生硬得多,讓婁雲舒的頭低得更甚了,“家、家父任職奉議郎,這個月剛來的皇城。”
旁邊的貴家女聞言忍不住譏笑,六品以下的小官啊,果然上不得台麵。
而薛庭藉的眉頭則皺得更緊了些,這段時間白皇後又調了不少自己人來皇城任官,他昨天才看的名冊,其中好像就有這個婁家。
這麼說,此女是白氏的人,隻不過連螻蟻都算不上罷了。
“阿銘,她——”
“挺好。”
兩人恰巧同時開口,薛庭藉想免掉這個麻煩,裴銘卻一心要報仇,讓他頓時心驚。
阿銘當真覺得,他就這麼需要別的女人?
所以剛才的怒意,其實隻是吃醋而已麼,譚將軍的話在耳邊縈繞不散,攪得他心煩意亂,又見阿銘似乎在思索什麼,嗬,該不會在考慮該給個什麼名分吧。
既然這樣,那他就主動開這個口好了。
將酒杯重重磕在桌上,他的冷笑何其瘮人,連裴銘都愣了,他賭氣不搭理,讓婁雲舒抬起頭來。
“行,正好我身邊缺個人,今天你就入東宮吧。”
在場眾人有的眼紅,有的鄙夷,更多的則是麵麵相覷,就連金盞銀盤都不知鬧的哪一出了。
當然,最震驚的還是裴銘,他什麼意思?
可她強作鎮定的模樣,落在薛庭藉眼裏,又變了味,瞧瞧,自己要收個妾侍,她都一點不生氣,果真是存了這個心的。
好啊裴銘,敢把別的女人推給我,到時候你別後悔!
故意讓婁雲舒再靠近些,他扯了個極力克製的笑容,“既然愛妃有這份心,那為夫就卻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