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銘的眉頭終是抽了抽,明白過來他這是誤會了啊,不過這樣倒也順理成章,到時候自己這個“妒婦”鏟除個小妾,還需要理由麼。
而且這兩世加起來,他們再是爭吵破裂,也從沒有其他女人能夠撼動他。
所以別的不好說,她是絕對不用擔心薛庭藉移情別戀的,盡管和她打這一場啞謎吧。
既然是當眾宣布的事,那大家自然要虛情假意地恭喜一番,那個婁雲舒則滿臉的難以置信,倒並無多大歡喜,看起來寵辱不驚,落在裴銘眼裏卻是諷刺。
她還能不知道,這女人的本性是個什麼德行麼。
雖說是和裴銘賭氣,但薛庭藉不可能真給這女人臉麵,既然他親納了妾侍,那按照規矩,也該下個禮,擇個好日子,把姑娘抬進東宮。
可他偏不,大手一揮,讓婁雲舒今天就跟他走,東宮不缺她那一間房,禮金著人送去婁府就行,保證少不了。
這下眾人都傻眼了,紛紛看向裴銘,隻怕有一場好戲可看了。
然而裴銘讓他們失望了,她笑了笑,當然是遵從夫君的意思,她正好也累了,現在就回去吧。
虧得他費了那麼多心血,想辦場宴飲哄她開心,結果就為了挑個給他添堵的女人,薛庭藉暗自不爽,直到回了東宮都冷著一張臉。
吩咐準備了一個極偏的院落,婁雲舒就被安頓在那,沒事不要出門,有事的話,讓婢子代勞就行。
婁雲舒難掩錯愕,見薛庭藉轉身就要走,急忙跪了下來,“殿下,妾、妾身不得服侍您麼?”
“妾身?”薛庭藉笑了,眼裏盡是諷刺,轉念一想又收起了笑容,“你別把自己當侍妾,但規矩得守。”
別的他不願囉嗦,隻有一條,是死律。
“不論原因,你都絕對不準讓太子妃生氣,聽明白了沒有?”
說完便揚長而去,根本沒有寵幸這個妾侍的打算,而他此生唯一的摯愛,正在寢殿裏等著他呢。
誰知剛準備推開門,卻正好聽到裴銘的聲音,“你去查查那個婁家。”
“是。”銀盤應下之後便告退,開門見到薛庭藉,神色略有些慌張。
太子殿下好像生氣了啊……
她沒有猜錯,薛庭藉確實不高興了,阿銘讓自己的婢子去查婁家,聽那口氣,還是輕車熟路啊。
這麼說,以前她們就沒少幹這些事,那麼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呢。
比如東市失蹤的那件事,真正的內幕麼?
雖然他想過,隻要阿銘能好好在他身邊,這些事情他可以裝聾作啞。
但是他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不能坦誠相待的?她的隱瞞,讓他很難受。
揮退銀盤之後,他若無其事地邁進寢殿,本想告訴裴銘,婁家是白氏手下的。可裴銘見到他卻沒有多少笑容。
並非她記恨薛庭藉納妾的事,隻是婁雲舒這個仇人如今就在東宮,想著就讓她滿心燒灼,麵上自然開心不起來。
但既然請君入甕了,那就得把戲做足,收起恨意,半開玩笑地調侃說夫君新收了美人,怎麼不多溫存會兒。
可她的笑容,落在薛庭藉眼裏就成了陰陽怪氣,因為摸不透她的心思,所以惱火。
惱火自己仿佛被她拒之門外,從來就沒有真正走進過她的心,哪怕他已經付出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