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銘失而複得,薛庭藉這才緩過神來,再三謝過雄圖坎的救命之恩,匈奴受此大災,大融必定會傾囊相助的。
雄圖坎也不客氣,畢竟他可是救回他們帝後感情的大功臣,隻是在他們離開後,又忍不住望向裴銘。
以後可就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了,真是……舍不得呢。
回到大融境內,千軍萬馬護送好不容易找回來的皇後娘娘,這場地震,他們也感知到了,生怕陛下出事,一顆心就差吐出來了。
薛庭藉卻沒工夫理會他們,草草謝過他們辛苦之後,就和裴銘關上了房門,“阿銘,若你——”
“薛庭藉。”
她的聲音很輕,但十分堅定,“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什麼為找來婁雲舒麼?是不是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信?”
他的毫不猶豫,隻要是她給的答案,他都相信。
裴銘點點頭,深深吸了兩口氣,“好,那我就把我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訴你。”
她緊緊盯著薛庭藉的雙目,半晌才啟唇。
“因為她是上輩子害死我的人,害得我一屍兩命。”
很顯然,薛庭藉不懂她這句話的意思,但每個字又讓他那麼心驚,瞠目結舌不知該說些什麼。
裴銘就知道他會是這個反應,回想起前世,免不了哽咽。
“我死於你稱帝後的第六年,從你我相識到斷氣的那天,整整十年。你眼前的我,是死後又重生的,重生回十年前,將你我的一切又重新經曆了一遍。”
薛庭藉緊鎖著眉,難以理解她的話,裴銘也挺貼心,不相信?那她說幾件事,他就能理解了。
“你知道在宮變之前,我為什麼會提前讓譚將軍領兵北上麼?因為我知道會發生什麼。
你記不記得我初見到常校尉就知道他姓什麼?因為我很清楚他後來是你的幹將。
你覺得我為什麼不肯殺雄圖坎?因為我深知,他會是個對大融有利的匈奴單於。
王啟堯和程言被我設計害死,我告訴過你的,但程言欺負立雪是上輩子的事,是他,害死的立雪……
還有嘯,你當我真這麼無聊,隨便撿個人回來麼?那是因為上一世,是你撿回的嘯,給他取的名,讓他成為你的得意心腹,許太傅也是被你下令殺的。
我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先行搶到了你的棋子,做了些你曾經做過的事情而已。”
一件件事都是薛庭藉親身經曆過的,雖然他還是覺得太荒唐,可除此以外,確實有很多事情是解釋不了的。
比如她不止一次說過他以為的夢話,他當時不明白,可若套用她剛才的說辭,似乎也就能合情合理了。
見他依舊茫然,裴銘能夠理解,所以說這麼驚世駭俗的理由她沒法說出口啊,若薛庭藉不信,那就真的得誤會她一輩子了。
過了好久之後,薛庭藉似是強行逼自己相信,因為他說過的,無論她說什麼都信。
“所以說,你和我是第二次在一起?”
“對,隻不過曾經初遇是真情,這回,也就是從太傅府相遇開始,都是我的盤算。”
她告訴他,自己從那個時候開始,對薛庭藉就動心了,隻不過動的,是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