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般情境之下,任誰都會覺得這話很荒唐,但裴銘可沒有開玩笑。
“反正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那我就不解釋了,不過嘛我們要是死在這了,就沒法去解救那些被賣走的女孩兒,還有被困在克州的幾千號官兵,而你,就是大融的罪人。”
老板娘聞言愣住,淚珠子掛在眼角搖搖欲墜,半晌硬是被忍了回去,“你們……到底什麼人?”
“前來查案的。”裴銘覺得這也不算撒謊,“不知你可聽說過克州劉氏?他們意圖謀反,並且暗害了不少人,我們就是被恭江的人追殺才受了傷的。”
善惡有時真的能寫在臉上,明明他們並沒有拿出什麼證據,但就是格外有說服力,老板娘沉默了片刻,終於鬆了口氣,看來是信了他們的說辭。
劉氏一族她不清楚,但這裏確實常有克州人出沒,“把小姑娘抓走的人就是他們?你們能治得了?”
“我們若治不了,天底下就沒有人能夠了。”薛庭藉抱臂回道,“那你可知曉白氏一族在被抓捕之前莫名而亡的事情?”
老板娘用力點頭,這話說來就有些長了。
在盈州這一脈的是白氏的旁支,作惡已久人人記恨,兩年前白家倒台實在是普天同慶,可惜他們死得太快。
“但是有件事情,我到現在都懷疑,因為我為了泄憤,曾去過他們的埋骨之處,結果挖開來什麼也沒有!”
裴銘心下一驚,沒有屍身?難不成是詐死。
這點目前取證不了,如今也不是最要緊的,關鍵在於眼下還有不少曾經得惠於白家的走狗們,因為失了勢而對朝廷心懷不滿。
“我也不管你們是哪一路的官差老爺,總之得小心些,要是被人盯上了……別看我們三川不大,白賊的勢力卻不小的。”
齊城與三川相鄰,兩家勢力靠得那麼近,不管敵友,這種關係都是不安定的。
剛沉下一口氣,突然聽到樓下大門被人猛烈撞擊的聲音,老板娘忙道不好,“都怪我,弄的動靜太大,該是把裏正給引來了,那裏正就是白賊的人!”
嘖,裴嘯和金盞還守著大門呢,要是起了衝突可就打草驚蛇了,薛庭藉正要下去,老板娘則按住了他。
她讓裴銘躺回床上去,薛庭藉則需收收這一臉殺氣,然後疾步來到樓下,在大門被撞開之前,示意裴嘯和金盞不要出頭,萬事她來頂著。
剛說完,大門板就被蠻橫地撞成碎片,幾個看起來就不是好東西的男人站成一排,為首的裏正嘬著牙花,看向老板娘的眼神十分不善。
“大白天把門關得緊緊的幹嘛,偷漢子呢?”
老板娘咬了咬牙關,相當牽強地忍下了這口氣,“店裏客人怕吵。”
“哦?哪樣的客人這麼矜貴啊,該不會是你窩藏的罪犯吧。”說罷抬腿就邁進店裏,居然要上樓一探究竟。
竟有人敢如此冒犯主子,裴嘯目露凶光正要上前,卻被老板娘擋住了去路,金盞也默默拉住他。
老板娘態度大變,說明她已經解開誤會,是站在他們這邊的,別又跟在恭江那一樣,自己暴露導致被追殺。
估摸著是裏正這地頭蛇做慣了,想著能來三川這小地方的,總不可能是什麼貴人,敲上一筆小錢也沒人敢說他,便無所顧忌地推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