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尚未看清楚什麼,就聽到一聲暴嗬:“出去!”
頓時膽顫了一下,裏正當真頓住腳步,隨即竄出一股心火,居然有人敢對他吆五喝六?!
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對年輕夫妻,那女人病懨懨的樣子,依然不擋姣好的容貌,讓他的目光不由多停留了一會兒。
可惜下一刻,她的臉就被遮住了,薛庭藉不客氣地皺起眉,“你是誰?擅闖客人房間是什麼道理。”
這郎君看起來就非富即貴,讓裏正有些猶豫,又不肯丟了自己的麵子,正要梗起脖子叫囂,老板娘有上前來打圓場。
“別見怪,這位小娘子身體不適見不得風的。”
“喲,什麼病啊這是。”裏正故意挑刺,看來是沒那麼容易罷休,也虧得他長著狗鼻子,居然嗅出了房間裏淡淡的血腥味。
裴銘聞言微微側過身子,生怕自己的傷口滲血被看出端倪。
老板娘當然清楚,但依舊不慌,哎喲婦人落紅這種事,大男人就別問了。
可她越解釋,裏正就越緊抓不放,恐怕不是生病這麼簡單吧。
薛庭藉沒耐心了,起身先禮後兵,“我們本是出門遊玩的,未料夫人路上小產,隻好先落腳此處休養,請問有何不可?”
這時,裴嘯和金盞也默默走到床邊,雖無言,那周身的肅殺之氣卻是裏正從未見過的,當即再不敢放肆。
可他就這麼灰溜溜走掉未免太沒麵子,薛庭藉心知肚明,痛快地扔了錠金子給他,“老板娘說我夫人坐小月子不能受寒,還請行個方便,出去把門關好。”
裏正掂了掂金子,也算就坡下驢了,這才放過他們一馬,但薛庭藉很清楚,這家夥遲早會壞事。
至少應付過了眼前,裴銘靠在薛庭藉懷裏輕歎,真是到哪都不省心,還是快些養好傷,幹脆去齊城闖個幹脆吧。
之後的幾天裏倒是太平,裴銘的傷口可算愈合了,但想要恢複到可以騎馬,少說還得將養半個月。
這讓裴銘非常憂心,從出發算起,他們已經耗了一個月,於將軍他們還好麼……
好不容易又熬過十天左右,裴銘和薛庭藉鬧起了脾氣。
她怕劉氏會對那兩千官兵不利,不能再拖下去了。薛庭藉卻說什麼都不肯動身,“大夫都說過了你這傷還沒好透,萬一後麵複發了怎麼辦,咱們後麵的路有多險你還不知道麼?我說不行就不行!”
裴銘氣得直跺腳,偏又沒法反駁,隻好憋在屋裏幹著急。
這天下起了雪,簌簌而下很安靜很柔軟,每一片雪花落下,都會有一聲細響,濕噠噠的,別有一番風趣。
突然,老板娘行色匆匆地推門而入,指了指他們的隔壁房間,聲音要多小就有多小,“來了兩個齊城人,好像和你們要查的劉氏有關係。”
薛庭藉立馬警醒起來,謝過老板娘的幫忙,“您別太緊張,隻當不知情就好,放心,不會讓你的客舍背命案的。”
老板娘怎會在意這個,好心提醒他們一定要小心,之後薛庭藉貼耳在牆邊,南方的建築牆體較薄,隔音並不算好。
而對麵看似無心的閑聊,卻讓他猛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