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其正在書房畫圖, 地圖上是等高線和縱橫的坐標係,不是一般的民用地圖,而是一張軍事地圖。上麵淩亂扔著幾支筆。他眼底帶著冷意, 戾氣叢生。
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 是丁文山發過來的消息。
“老大,我看到一條視頻,你要不要看看。”
很快,消息傳了過來。
韓其點開視頻, 視頻裏傳來韓真真那潑婦一般的叱罵聲, 和晚娜幾乎一模一樣,另外地上的少女是漠然的, 他看完了第一個視頻, 再次點開, 看了好一會, 眼眸漸冷。
丁文山估摸時間差不多,電話直接打了過來:“老大你看要不要去?”
韓其捏緊手機,過了好一會,才道:“再等等。等她自己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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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 一直等到周圍沒動靜了, 阮頌才睜開了眼睛。
她其實很早就醒了, 但外麵鬧得厲害, 等到躺在醫務室的小床上,校醫建議其他人都離開,狹窄的房間裏,終於安靜下來,她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手裏還緊緊捏著那一小塊玉墜。
上麵碎了一部分, 看不清花紋。
她舉起來,在昏暗的燈光中看著這玉墜,是個水種,雕工不錯,那上麵模模糊糊的印記膈應著手指。
韓真真的罵聲仿佛還在耳邊。
——“死狐狸精,我要我爸把你扔出去,扔到蝦船去做女奴,去當爛貨,去被那些惡心的人睡到死。”
阮頌忘不了上次的新聞,有十多個被從國外誘騙而來的勞工被販賣給無證漁船,成為魚奴蝦工,永遠失去自由,廉價報紙上樁樁件件,都是做不完的工作,辱罵,折磨,甚至被注射興-奮-劑,一旦不聽話或者沒有勞動能力,就會麵臨私刑的處理。
而女人落到這樣的環境中是更危險的。
外麵傳來腳步聲,校醫拉開屏風,走進來,看著她的樣子:“醒了?好些了嗎?”
阮頌微微一笑:“謝謝您。”
“嗐,你先好好休息吧。”校醫話是這麼說,手上還拿著碘伏紗布什麼的,她的臉上帶著憐憫,“你的手傷了,得要消消毒,包一下。”
阮頌背過手背看了一下,果然腫了,青紫淤血格外醒目。
她看了一會,謝絕了校醫的好意:“謝謝您,暫時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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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頌到了別墅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南邁的夜晚並不平靜。她花錢打了一輛車。
到了別墅區,在門口的安保處說明來意,她沒有身份證件,正準備報上探訪人的信息,那安保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登記表,直接讓她進去了。
別墅區裏很安靜,大大小小的獨棟,每一棟都有自己的庭院,自成不同的風格。
憑著記憶,阮頌走到了當日經過的韓其所住的這一棟。別墅院落外圍一圈種了很多道行樹一樣的鳳凰樹,一片片熱烈又張揚,但映著中央一圈幹幹淨淨一覽無遺的碧色草坪,更顯得幽靜又孤獨。
她走到門前,按動門鈴一瞬,對話係統啟動,一個嚴肅的女聲問明了她的來意,然後打開了門禁。
阮頌緩步走了進去,客廳很安靜,以灰白色為主調,配合以海洋藍為點綴,層次分明的石膏吊頂,歸攏到中間碩大的水晶吊燈圖案,鑲嵌式的歐式長柱和雕花背景構築出開闊明亮的空間,挑高的落地窗前垂下深藍色的窗簾,波浪形的窗幔和圓弧形的沙發相呼應。
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她站在門口,看了看自己的鞋,沒有走進去。
站在入戶門廳等候她的管家也沒有招呼她進去,先打量了她一眼,道:“請稍等。”說完她折身上樓去了。
阮頌垂下頭:“謝謝您。”
很快,管家又下來了,她的神色仍然嚴肅,但多了一分客氣:“少爺請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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