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自然不可能這樣善了, 韓其還沒回到別墅,韓費凡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聽見兒子不肯回來, 他也不多說, 直接掛了電話, 然後讓司機載著直奔韓其住處。
去的時候韓其正在做魚,一手的血,另一手慢條斯理剖開魚肉:“試試嗎?剛剛空運來的芥末。”
韓費凡心在那份積蓄的狂躁一鼓一鼓:“不吃。”
他心情煩躁,見到兒子跟沒事人一樣, 不由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韓其有些不明:“父親指的是哪件事?”
韓費凡壓不住火:“為什麼要去惹姚裏那個敗家子——為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女仔, 你認識嗎?關你什麼事情?非要鬧得兩家人撕破臉,好看嗎?現在連大先生那邊的特使都打電話下來, 問我情況, 我還一無所知!!”
韓其點頭:“原來是這件事啊。”
韓費凡怒氣更甚:“你是覺得這還是一件小事?小七, 你做事太衝動了, 你現在接受了產業,就該知道,做事難免會有犧牲,隻要這個犧牲不是你自己就行。如果什麼人都要回護, 你護得過來嗎?”
韓其抬眸, 似笑非笑, 疑問一般:“但這個術安是我的人, 如果連自己人都庇護不了,怎麼讓其他人死心塌地?”
韓費凡道:“這樣的爛命仔,要多少有多少,有錢還怕找不到嗎?”
韓其點了點頭:“說的——也是。”他放下刀,擰開水龍頭洗手, 鮮紅的血跡很快消失,“但父親有沒有想過,南邁的地界隻有這麼大,又是旅遊業為主,地界私有化嚴重,地產起不來,能吃到肉的就那幾個行,現在阿貓阿狗有個名字的都要分一塊肉,怎麼夠分呢?我看過集團的業務報表,我們的玉石珠寶可是大大不如之前。”
韓費凡道:“我哪裏不知道。姚家娛樂和旅遊是大頭,又私下在遊覽和購物上做了引導,對我們衝擊不小,隻是靠南邁本地的走量,珠玉銷售肯定是起不來的。所以我才更要叫你和他們搞好關係。你呢,前段時間還偏偏在網絡新媒體上做評價引導,惹得姚老爺子好一頓火。”
韓其道:“父親光看他人發火,可知道,姚家那位最近悄悄去了一趟屏山,指名想看老坑。”他伸手比了個拇指。韓費凡頓時麵色微變,這姚家老爺子出馬,這相當於是想在韓家的嘴裏搶食。他定了定神:“消息可可靠?……大先生不會任由他們胡來的。”
韓其笑:“父親忘了,大先生向來隻會對有用的人調停。”不然當年韓費凡也上不了位。
他繼續道:“姚叔叔年紀大了,手下的強將也不少,姚裏廢物一個卻又把持繼承權,不滿他的可都在等著。”
韓費凡漸漸聽出門道,也沒那麼生氣了:“依你的意思……”
韓其將一份魚肉分出來,推開了些,微微一笑:“分而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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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費凡回到老宅的時候氣幾乎消了大半,都說千好萬好不如兒孫好,這姚家李家甚至裴家當初再多風光,兒孫不爭氣,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他想到韓其那胸有丘壑侃侃而談的樣子,隻覺胸中積鬱一掃而空。
他剛剛進門,阮頌聽見聲音,立刻不動聲色從客廳退出,就聽見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卻是神出鬼沒的韓真真,韓費凡頓時麵色微沉,韓真真今天心情看起來很好,竟大著膽子抓住了韓費凡的袖子:“爸,我有個事和你商量。”
她眨了眨眼睛:“夏令營提前了,留學預備役,很好的機會啊——我想去。”
阮頌心中有些疑惑。
這個夏令營是她幫韓真真報名的,並沒有收到提前開課的通知。
隻聽韓費凡蹙眉:“馬上就要考試了,你瘋什麼?”
韓真真吐了吐舌頭:“哎呀,反正都是阿頌幫我考。隻要她好好考,我就沒問題,爸,這可是我看了好久的學校呢,我要不去,我媽回來肯定要給我選r國的破學校。”
韓費凡聽見提及晚娜,聲音有些不自然頓了頓,也似乎懶得管她似的:“你自己安排好時間。”
韓真真哇喔一聲尖叫起來,跳著抱著韓費凡親了一口:“爸,你最好了。”她跑了出去,一邊道:“蘇伯伯在書房等你。”
韓真真一跑過來立刻找阮頌,等阮頌到了,就將一眾資料和私下得到的課件囫圇扔給她:“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這次考試不能出錯。等我回來驗收。”
阮頌試探:“小姐是準備什麼時候回來?月底有個學籍信息確認,要本人簽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