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真真:“你字和我一樣,幫我簽。”
阮頌心裏隱隱有了猜想,又問:“那需要幫小姐收拾行李嗎?”
韓真真擺手:“不用。”她心情看似好極了,轉頭看阮頌,看了好一會,好像那張臉現在是自己的一樣,伸手拍了拍,“好好保護你的臉,看看,又弄傷了。以後——可就不是獨一枝了。”
阮頌心裏確認,韓真真此行正是要去整容。但是之前不是說她精心找到花了大價錢安排好檔期的專家已被撬了嗎,現在怎麼又能安排出行程來?
韓真真對外貌執念很深,上一次的專家建議她根據自己的個人特點進行美化處理,又專門設計了方案,但韓真真並不是特別滿意,隻是那專家實在權威難請,她才勉強答應了。現在看來,是有了新的計劃。
阮頌抱著資料出門前,隻見韓真真正對著鏡子比劃自己的臉,在下頷骨的位置扯來扯去,沒來由覺得有些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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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韓家書房,蘇成達正微蹙眉說出了今天得到的一點補充信息,聽說最開始是由韓家的小廚娘引起的,
韓費凡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你是說阿頌。”
“現在姚家不肯善罷甘休,左右是丟了一個人,要同樣補一個人過去。小姚少點名要這個阿頌。”
韓費凡嗤笑一聲:“混賬東西,他問我兒子要不來的東西,現在問我來要?”
蘇成達欲言又止:“但現在畢竟是鬧開了——”
韓費凡揚手製止了他:“小七心裏有數。我也想看看,他預備怎麼來收場。要是他這一回能成功,那真正的東西我才敢放心交給他。你們做叔伯的,可以不支持,但不能反對他。讓他去試試,失敗了,我壓著他去給姚家下跪道歉,成功了——”他臉上露出讓人齒冷的貪婪笑意,“那半個南邁都在我們手下了。”
蘇成達沉默了一會,最後道:“我們都是男人。平心而論,那個小姑娘生得的確不錯,男人年輕的時候,難免會忍不住感情用事。”
韓費凡想了一想,眸光漸冷:“我自有安排。”他轉頭看蘇成達,“對了,明敏今年年底差不多就回來了是不是?”
蘇成達笑:“我這個女兒,恨不得現在就回來。”
韓費凡也跟著笑起來:“兒孫自有兒孫福,到時候我們就幫忙推一把,也算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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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真真一走,整個韓家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這大概是近幾年的時間中阮頌覺得最最輕鬆的時間。
韓費凡很忙,韓其的時間也非常緊,偶爾會在晚上回來老宅,但這時候阮頌基本都在溫習功課備考了——因為全力備考,現在家務幾乎不會分配給她。
她外緊內鬆,找到機會去了一次小水說的地址找她,果真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術安是從北地帶著妹妹偷跑來的,他手上自有一條出去的偷渡的線路和聯係人,這個雖然暫時用不上,但阮頌還是記了下來。
她更關心的是術安身上另外的東西:從南邁北上經過溧水西隅、澤藍,有一條小道也是進入屏山的路。屏山屬於三不管的地帶,裏麵的勢力盤根錯節,又因為有價值連城的玉藏,各方爭奪更是混亂,要想順利進去並順利出來的人,必須要有人引薦或者路標。
所有僅存的記憶都在屏山。
“八月。阿哲。屏山。上洋。大雪。”
同伴阿哲已經沒有了。韓其說當年知道她信息所有的人也沒有了。
這線索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後的希望。除了自己誰也不能信任。
她回想當年在礦區裏留下的那些雕刻著隻言片語的石頭位置,一遍一遍回想。
仿佛想一遍,就近一點。
路標皺巴巴的,還沾著陳舊的血跡,但還能用。有了這個,花上一筆買路錢,隻要不做逾越和探礦之類的事情,至少能保證人身安全。
小水道:“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阮頌拿著路標,站在有些昏暗的公寓裏,深深給小水鞠了一躬。
小水慌忙還禮:“阿頌姐姐,你這是做什麼。”
拿到了東西,她立刻趕回了學校。
因為韓真真不在,現在阮頌的學校生活變得正常而且愉快多了。沒有了韓真真的冷哼熱哼,加上韓其的威懾,她的四周清淨了很多。而且學校很難得的統一給中六的學生集體發了幾套新的校服,都是最新的款式,剪裁良好,再也沒有不合身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