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2 / 3)

這個阮頌知道。

之所以要燒掉,並不是有人說的因為屏山那些人迷信,以為人臨死前能將看到的情景印刻在瞳孔裏,所以要銷毀證據。其實更可能的原因是,那些被拐的孩子在臨死前曾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他們身上的每一道傷都會成為“偷羊人”的催命符。

阮頌沉默了一下,她手下意識按住了心口,那裏係著有她隨身的玉墜,此刻玉墜的涼仿佛順著肌膚一直到了心底,連手指都微微僵硬起來,韓其的話意思很明顯,但還是有一個很小的聲音在心裏悄悄的說,不,不會的,不是這樣的。

怎麼會是……被自己的父母賣掉……

不,不是這樣的!

頭猛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痛,阮頌下意識伸手按住了頭。

一個迅速的片段在腦海中閃過,她在屏山被拎著扔下車前看到的一張帶著刀疤的臉。

但一切太快了,這個影子轉瞬即逝。

她緊緊按住頭,試圖再想點什麼,但腦海如同針紮一樣劇烈的痛楚起來。

痛……好痛。

察覺到她難受,低著頭雙手緊緊抱著自己,韓其遲疑了一下,緩緩側過身,伸出一隻手,放在她微微顫抖的肩膀上。

“抱歉。”

但他並不覺得抱歉。

他說:“以後,不要再想這些了。”

肩上的手滾燙,如同烙鐵一樣貼著薄薄的衣衫,一個輕輕的顛簸,他的手滑落到她的脖頸上,跳動的脈搏貼著他的手,粗糙和細膩的觸感短暫契合。他的手沒有停,緩緩上移,觸碰到了她的臉頰,但臉頰沒有預料之中的眼淚。

他的手輕輕拍了拍,就像在哄一隻小狗:“好了。”

而這微微的一拍,在阮頌劇痛的頭中如同烏雲下破開的一道縫隙,她忽然想到了一個被遺落的關鍵點。

不對,等等,不對……

不是這樣。

如果是到了被父母賣掉的地步,怎麼可能還會在她身上留下種色這麼好的玉墜?如果是被賣掉,為什麼會被灌下那麼多藥物、受到那麼激烈的毒打,以至於對記憶造成那麼嚴重的損傷,最後差點臭在“羊販子”手裏賣不出去。

和她在一起的同伴阿哲就是被自己家人賣的,他開始也想過跑,但也隻是捆住了事。

而彼時可能才六七歲的她怎麼可能比阿哲還難處理呢。

這個念頭一起。

瞬間其他的事情隱隱約約也有了跡象,她恍惚想起,自己原來手腕還有一根手鏈。。

但這些破碎的畫麵蒙太奇一般倏忽而逝去。

她再次想起了唯一幸存的同伴阿哲。

她穩定以後,曾經托蓮齊悄悄用韓家的地址給阿哲郵過東西,但是杳無音訊。要是阿哲還在的話,也許還能知道更多的細節。

阮頌想明白了這點,心裏那抹不甘湧上,她微微後退,臉離開了他的手掌。

這小小的抗拒讓韓其眸間一瞬微冷。

他忽然說:“告訴我你上次考慮的結果吧。”

那日黃昏,他曾說過的話再度浮現。

——“我從來不喜歡勉強別人。回去好好想想吧,阮頌。我給你的待遇已經夠好了,我不想因為一些無聊的事情去浪費我的時間。”

——“你當然可以拒絕我,我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隻是,你要記得,如果你拒絕了我,下一次,你自己來找我,我也許也會答應你,但你得知道,那時候,就不是這樣的價格和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