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1 / 2)

不說劉詢宜太過小心,實在是因他專攻女子弱症,又供職太醫院,日常見那病人死守不見外男的禮節,病的要死卻不讓太醫近身的多了,自是時常多問一句,免得吃力不討好。

旁邊的婆子微微掀起床幔,劉詢宜捋著胡子,仔細看半晌,便示意婆子放下。

不一時,起身說:“借貴地一用。”便自去寫藥方去了。

沈喻拿出錢袋來,道:“今日也勞累諸位麽麽了,這些拿去吃酒。”

幾人都是黛玉屋裏的婆子,平日裏也是賞錢不斷,感念林姑娘不少,於是忙道不敢。

沈喻卻也不收回來,淡淡道:“幾位都是家生子,勞累一輩子,該是想著子孫後代清清白白地放出去吧,隻要你們平日裏聽林姑娘的話,莫要出去碎嘴,這事兒我幫你們辦了,這錢拿著當個日後的積蓄吧。”

幾人先是呐呐,後聽明白了,是隻要她們不多話,就有這麼些好處,忙歡天喜地的應了。

沈喻然後跟著劉詢宜劉太醫去了隔間。

劉詢宜剛好擱下手裏的筆,著旁邊看著的人去抓藥清火去淤的藥了。

沈喻坐在旁邊,問:“劉老,林妹妹的身子究竟如何?能根治嗎?”

劉詢宜歎口氣:“是有些麻煩,這不是什麼好根除的玻”

沈喻:“您既這般說,定是有法子了。”

劉詢宜點點頭:“我倒是有個方子,隻一點,用藥極貴,且藥材難尋了些。”

沈喻鬆了一口氣,既有得治,這倒沒什麼大不了的。

劉詢宜見他心緒浮動,笑了笑,問:“你為這姑娘費心邀我來,與她到底什麼關係?”

沈喻道:“我是他兄長。”

沈喻想,這也不算錯,表兄也是兄長。

劉詢宜點點頭,麵色平靜的又道:“既然是兄長,我與你說倒也不妨事,這位姑娘本身便性寒,就算吃了藥拔了病根,日後月事乃至生育都困難些,隻以後莫要受寒,好好養著才是。”

沈喻聽著愣了愣,心下浮現幾分羞窘,如冠玉的臉上漲出一抹緋紅。

在這個朝代過了十五年,聽慣了含蓄的話,也對男女大防深刻感受,倒不防劉詢宜竟真把他當做林姑娘的至親,說些姑娘的月事、生育之類的事。

旋即想著這確實對姑娘家影響很大,倒拋卻了那份羞臊,細細問了問注意事項,想著等日後記下來,假作阿若姑姑寫的交給黛玉身邊的人便是。

不一時有丫鬟端了茶進來,劉詢宜寫藥方子的手才堪堪停筆。

他擱下筆,將紙吹幹,端起旁邊的茶水。

正巧沈喻探手去拿紙,那老太醫許是年老昏花,手不太穩當,竟一下子把茶全倒在了沈喻手臂上。

沈喻本身察覺到茶水要傾,便刻意向外移了移,卻不想劉詢宜不知有意無意,也跟著往外倒。

茶水是溫的,雖不燙人,卻難免把沈喻的衣服弄濕了。

沈喻起身,想道一聲失陪,去換一身衣裳,劉詢宜先惶恐賠罪道:“老夫老眼昏花了,還小公子恕罪。”

沈喻:“不礙事。”

劉詢宜卻道:“我雖長於女子弱症,外傷倒也粗略懂些。”

便抬手挽起沈喻的衣袖,見沈喻手臂上方有三顆三角狀分布的紅痣,皮膚隻微微發紅,倒也無礙。

沈喻皺皺眉,抽回手來:“隻是溫水,不勞太醫診治了。”

屋外,幾人見丫鬟很快拿著一藥方去庫房取藥熬藥,便也鬆了一口氣。

等著也是無聊,賈母便問探春先前的事:“我剛進來時你怎那般情境?”

探春暗地裏掐了自己一把,瞬間湧出淚來:“老太太給林姐姐和我們姊妹們做主埃”

賈母:“怎麼回事,探丫頭,有什麼委屈盡管說。”

“老太太,太太,今日林姐姐實在不是突然生病的,是被氣暈了。”

探春一番話,條理清晰的把今日的事說了一遍。

又讓吳婆子上來,仔細陳述那些婆子所說。

探春接著氣道:“她們這般膽大,不僅背後嘴碎林姐姐,咱們家的姐姐妹妹,並著新來的寶姐姐,還有小時常來的雲姑娘都編排了個遍,私下裏稱量各個姑娘大不大方、好不好脾性,這倒是真的一時不知道誰是主誰是仆了。諸位姐姐妹妹忍得,林姐姐忍得,我原比她們潑辣些,我忍不得,所以我今兒就把這起子嚼舌根的都綁了,老太太罰我吧。”

老太太本最自得於公府氣派,如今卻出了這等丟人丟到親戚家姑娘的事,登時一臉怒容,扶起探春來:“好丫頭,幹得好,就該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