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1 / 2)

沈喻一回住處,便聽聖旨已經到了,於是換了吉服,擺了香案去接旨。

聽得是沈喻襲了爵,賈府一眾人勉強從喪事裏脫離出來,齊齊恭喜沈喻。

其中賈璉是真的為沈喻歡喜,裏麵還夾雜著對他滿眼的羨慕,想來自己是國公府的嫡支,出身還高於沈喻,如今人家位列朝堂,得了爵位了,自己卻依舊隻能圍著滿府打轉,不由感慨一句這表弟了不得埃

賈政最別扭,他自認自己是清流名士,從不與濁流武官相較,隻是見著自己蹉跎在五品官上,沈喻這個小輩卻前程大好,心內悶悶,更別提若是拿同一輩的寶玉來比的話,就更是被比到泥裏去了。

白慶給傳旨的太監塞了個裝著碎銀子的荷包,那太監再三推拒,才接過了,對沈喻說陛下還讓帶句話,雖然大人襲爵了,但也還不忙著搬出去住,陛下禦賜給大人的宅子已經在修建了,大人安心等著就是。

沈喻道了謝,那太監也心滿意足的走了。

賈府眾人聽到了,賈母麵上也說:“即便陛下不說,喻哥兒也不急著走,都是一家子親骨肉,住著便宜,不礙著什麼呢。”

“很是,很是,你還小呢,在這兒住著還熱鬧些。”

幾人勸過一番。

黛玉聽人來報沈喻襲爵之事,也歡喜起來,道:“這是大哥哥的喜事,雖則府上人這幾日都忙著做法事,我卻是個閑人,總得去賀他一賀。”

說罷,催促著紫鵑開了庫房拿東西,收拾停當便去了。

到了梨香院,黛玉一進屋,卻正正好碰上薛寶釵。

寶釵穿著鵝黃色襖裙,麵若銀盆,唇似朱纓,頭上隻插一簡單的銀簪,正掀簾而出。

“哎喲,是我來的不巧了?”黛玉說著,又向著沈喻道:“你這兒倒忙,早知她來,我就不來了,沒得來多了人鬧得你亂哄哄的。”

薛寶釵上京後沒多久,便在充選女官時被刷了下來,一時麵子上也難堪些,加上這些時日身子確實不爽利,便一直稱病,今兒個還是病好後第一次出門。

寶釵聽了這話,笑道:“林丫頭這張嘴,可真是利害,你快快進來罷,我這便走了。”

說著便要走。

黛玉因笑拉寶釵:“寶姐姐別惱,我臊他呢,你怎麼走了?”

寶釵回身道:“我本來就是要走的,不因你來的緣故,你快進去罷,我改日自去看你。”

兩人也隻好別過。

沈喻在一旁笑著看黛玉言語,著人換了茶水,自己又親自端了些黛玉愛吃的糕果上來。

黛玉來多了,便也自在些,自去坐下,歎道:“我想著大哥哥今天大喜的日子,便急巴巴的上門來,現下想來,來錦上添花的人多著呢,又何必多我一個,倒顯得我俗了。”

沈喻回道:“林妹妹自是與旁人不同,林妹妹是真心賀我。”

黛玉便笑了:“你又怎麼知道?我又沒寫在臉上,滿府裏稱讚的寶姐姐是那虛情假意的?還是旁人是虛情假意的?”

“林妹妹可饒了我罷。這位薛姑娘今日是替他哥哥來的,同住一府裏,我今日動靜大了些,她也知道了,偏生他哥哥素來是個浪蕩的,今日出去頑了,她便替她哥哥來賀我。”

黛玉輕啜了兩口茶水:“難為她有哥哥倒跟沒有一個樣,我雖不出去,也聽說她那哥哥很不像樣,難怪她不大年紀就這樣周全妥帖。”

兩人沒說幾句話,便聽有人來報,賈寶玉被賈政打了。

再一細問,是有個叫秦業的打上門來,直直地問賈政要個說法,說是寶玉在學堂欺負了秦鍾,還幹了好些混賬事,賈政大怒,拿著棍子快把寶玉打死了,老太太已經得了信趕了去了。

黛玉一聽如此大動幹戈,驚訝不知寶玉究竟怎麼混賬惹得舅舅大怒,但想來老太太既去了,定能勸住舅舅。

黛玉思忖著便要去看看寶玉,又問沈喻,於是兩人一道兒去了。

在路上時正巧遇著了一個臉上帶著些微青腫的陌生男人迎麵走來,正是薛寶釵的哥哥薛蟠。

卻說薛蟠自是遠遠地便見著一個風流婉轉的美人往這兒走來,雖身量尚小,已見美人嫋嫋之態,竟一時看癡了去,站在路上動也不動,直愣愣的盯著黛玉看。

沈喻見他滿身綾羅綢緞,掛的渾身富貴,想了想明白了這是那紅樓夢裏的呆霸王薛蟠。這薛蟠是個不成器的紈絝,雖如今沒有了因為買香菱而打死人的事,但依舊是個粗莽的色中餓鬼。

見他隻是一臉癡態的盯著黛玉看,不知在想些什麼齷齪東西,沈喻心內惱怒,麵色也冷了下來,大步往前走幾步,把黛玉的身影擋在身後,阻住了薛蟠的視線。

那薛蟠這才回過神來,情不自禁的吹了個口哨,笑著要上前去打招呼。

沈喻卻渾似沒看見這人,隻依舊擋著黛玉。

黛玉雖不明所以,倒也聽話的跟在後麵不亂動。

薛蟠是個自大的,見沈喻不給麵子便惱了,撥開沈喻,想徑直跟後麵的黛玉搭話。

不等他的手碰上沈喻,沈喻鉗製住薛蟠的手,三兩下動作利落的把他的手關節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