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安悅驀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抓著手機急道:“劉醫生,不是說好了寬限我兩日嗎,過兩天我一定會把費用補齊的。”
“安小姐,我也沒辦法,今天副院長來了,也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你母親沒交醫療費,讓醫護人員將你母親趕出了病房,你還是盡快過來吧。”
劉醫生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安悅蒼白著臉,抓起包包就往外走。
“出什麼事了?”君聿寧伸手抓住她。
“我媽……被趕出醫院了!”
安悅眸色慌亂,她實在難以想象母親現在是什麼狀態,她從來沒和陌生人接觸,又那麼敏感,要是發病了怎麼辦……
君聿寧蹙了蹙眉,將傷藥收好,“我送你。”
這次開車的是剛才送病曆的西裝男人,君聿寧和安悅坐在後麵,報了地址後,安悅就一直心神不寧地坐在位子上。
很快,車子行到市精神衛生中心。
安悅趕到住院部時,門口正圍滿了人,熙熙攘攘很是吵鬧,她神情一變,立刻跑了過去。
隻見人群的最裏麵,幾個醫護正圍著母親要趕她走,“你不能坐在這,趕緊走吧!”
“快走快走,等會副院長看到了,又要怪罪下來。”
“她一個神經病,你和她好說什麼……”一個四十來歲的女醫護突然伸手推了黃春蘭一下,吼道:“怎麼趕都趕不走?再不走,我就叫人來攆你了!”
哪知黃春蘭卻一把抓住那婦人的手就咬了上去,嘴裏含糊道:“我不走……不走……不能走……”
“啊!”婦人尖叫一聲,抬腳就朝黃春蘭踢去。
突然,半道上竄出一個嬌小的身影擋住了她的腳,等看清人影,那醫護人員立刻怒道:“你就是這神經病的女兒吧?趕快把她帶走,別杵這影響別人!”
安悅將母親護在懷中,目光凜冽地看向對方,冷聲道:“我媽不是神經病。”
“我管……啊,快叫她鬆口!”此時黃春蘭已經將對方的手臂咬出了血痕。
安悅立刻抱住母親,誘哄道:“媽,別怕,你快鬆開。”
聽到安悅的聲音,黃春蘭一愣,突然站了起來,如同孩子般慌張道:“悅悅,她們要趕我走,可是你爸還沒來接我呢,我不能走……”
安悅心中一痛,抱著母親安慰道:“好,我們不走。”
“你說不走就不走?副院長說了,沒錢就別住院,像她這種住了幾年也不見好的,還不如回去等死,也省得……”
“你閉嘴!”安悅驀然抬頭打斷那喋喋不休的婦人。
世上怎麼總有這些落井下石之人,傷害別人就真的那麼痛快嗎?
“你凶什麼凶?我的手都流血了埃……”那婦人突然把受傷的手臂伸到安悅麵前,不依不饒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告訴你,這破傷風的錢可得你出。”
安悅將錢包裏所有的錢都給了對方,摟著母親準備轉身離開。
“等等!”
卻不料那婦人一把喊住她,“小姑娘,這麼點錢你打發叫花子呢?”
安悅抿了拒唇,“我隻有這麼多錢。”
“沒錢?”
婦人突然抓住安悅,大聲叫道:“來啊,快來人啊,這神經病咬傷了人還想跑……”
“錢在這!”一道沉冷有力的聲音突然在人群外麵響起。
眾人都被這沒有溫度的聲音嚇了一跳,回身望去時,都不自覺地讓開了道路。
君聿寧一身尊貴之氣地走到安悅身前,他伸手從錢包拿出一疊鈔票,冷冷地望向那婦人,“夠你做個全身檢查了。”
“謝謝。”
雖然極不願意自己的窘迫被這男人看到,但安悅卻不得不感謝他。
君聿寧看了她母親一眼,說道:“你先去醫生辦公室等我。”
說完,他不發一言地轉身離去。
他什麼都沒問,倒讓安悅微微奇怪,看著那道挺拔而修長的背景,隻當他是有自己的事要處理。
安悅帶著母親找到劉醫生辦公窒,她本想請求劉醫生通融幾天,隻要她找安東如拿了醫療費,就立刻補上。
可劉醫生卻說副院長態度很堅決,讓她直接去找副院長。
不得已,安悅隻好帶著母親來到了副院長辦公室。
可是,當安悅通過窗子看到阮巧巧的身影時,她瞳孔一縮,驀地明白了一切!
阮家,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