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悅在家養了三天,那日扭傷的腳才稍稍好轉,雖然感覺那日被黑車的士莫名奇妙帶到荒野,有些奇怪,無奈她並不記得那司機的長相,也沒注意他的服務監督卡,隻好自認倒黴了。
這三天裏,除了聞人溱來看過她,君聿寧倒奇怪地沒有出現,也沒和她聯係。
原以為他既要求她負責,必定是會糾纏一番,卻不想就這麼不管不問了,安悅越發覺得他隻是一時衝動,沒準是這兩天想清楚了,不想和她扯上關係呢。
思及此,安悅撇撇嘴,果然是豪門公子哥的作派!
不過,不找她最好,落得清閑自在。
這日,安悅腳能下地後,便準備去醫院看看母親,馬上要開學了,估計會忙一陣子,下次得好一段時間了。
這回她吸取了教訓並沒打車,而是直接坐公交車到市精神中心下車。
君聿寧的身份還是有很大的效用,經過上次事件後,副院長再沒找過媽媽黃春蘭的麻煩,甚至對她比以前更好子,病房的設施都給重新煥然一新。
安悅走病房中,看著暫新的一切,撇撇嘴,她當然知道這些人存的什麼心思,怕是以為她和君聿寧有什麼關係,想借機討好他吧。
此時黃春蘭正坐在病床上織毛衣,嫻靜的麵容絲毫看不出來她是一個長期患有精神病的病人。
安悅輕手輕腳走到床邊坐下,看著母親瘦削的容顏,歎道:“媽,您怎麼又在織毛衣。”
小時候,家境貧寒,家裏沒錢買保暖的羊毛衫,媽媽便總是在每年冬季來臨之前,織出許多毛衣,即使患病,這一習慣也沒有該變。
黃春蘭聽到聲音抬頭,這才發現女兒坐在跟前,不由笑道:“你來了。”
安悅伸手拿下母親手中的針線,說道:“媽,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現在有錢了,不必再織這些玩意。”
“你還在上學有什麼錢?”黃春蘭放下手中的活計,從床側拿起一件深灰色的男式毛衣,遞給安悅囑咐道:“這是我給你爸織的,你等回回去就帶給他,叫他別老顧著工作把身體熬壞了。”
安悅心中一酸,媽媽自從生病後記憶一直停留在五年前,也許是當年受了什麼刺激,也許是她不願意接受心愛男人早已背叛的事實。
這些年,她一直相信那個男人還是愛她的,哪怕這五年前從沒來看過她一眼。
她活在自己的環境當中,安悅卻不忍打破,艱澀道:“好。”
黃春蘭臉上立刻顯出歡喜之色,又從旁邊拿出一大一小兩件毛衣,大的是用白色毛線織成的高領女式毛衣,小的那件是藍色的,樣式簡潔,似乎是童裝。
安悅正露疑惑,黃春蘭便拿起那件白色的毛衣在她身前比了比,含笑道:“這是媽媽給你織的,如今你大了,不能穿得太寒酸,這花樣都是我剛從電視上學的,適合你們年輕人,喜歡嗎?”
“喜歡,謝謝媽。”安悅心中一曖,目光看向那件藍色的童裝,“媽,這件是織給誰的。”
這幾年,母親每年給她和那個男人織了無數件各種不同的毛衣,卻是第一次織童裝。
黃春蘭聞言訝異地看她一眼,拿起那件童裝,慈愛道:“悅悅,這是給你弟弟的呀,他這小子總不愛穿多,你一定要好好管管他!”
“弟弟?”安悅蹙了蹙眉,擔憂地看著母親,“媽,您是不是累了?”
她從小到大都是獨生女兒,哪裏來的弟弟?
媽媽又開始說胡話了。
黃春蘭打了個哈欠,疲憊道:“昨晚睡得晚了,是有點累。”一邊說著,一邊在安悅的攙扶下躺了下來。
閉上眼睛之前,還扔不忘叮囑道:“別忘了給你爸送去……”
“好。”安悅看了看手中灰色的毛衣,神色沉寂。
等母親睡著後,安悅又坐了一會,才起身離開了醫院。
安悅並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安東如工作的地方,她並沒有進去,隻是在門衛處等著。
不一會,一輛銀灰色的別克朝著安悅的方向駛來,同時旁邊的伸縮門也緩緩打開。
安悅看了那車一眼,突然緩走到了伸縮門的中間,正好攔住了那車的去路。
她站在那裏也不說話,一人一車就那那對峙著。
兩分鍾後,銀灰色別克熄了火,後座的車門打開,安東如風塵仆仆下了車。
看到下車的人,安悅突然眯了眯眼,她不得不承認安東如的先天條件是極好的,他身型高大,年輕時更是長得相貌堂堂,不然也不會以有婦之夫的身份勾搭上阮家的大小姐阮佩玉了。
現在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皺紋,相反,這些年優渥的生活更是將他養得飽滿精神、神采奕奕,再加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一身得體的名貴西裝,右手彎裏夾著一個公文包,將一司老總的派頭做得是十足十。